获救了?
天呐,他在想什么!他一定是疯了!
当时的直升机距离海面高度超过数百英尺,维斯帕的身体完全不可能承受与水面撞击的巨大作用力,必死无疑。
他在期待什么?他一定是疯了,莫里亚蒂,停下思绪!人人都会死!
“扣扣——”黑色的古老厚重大门外传来几声敲击。
莫里亚蒂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柔软又冷漠的答了声请进,但他内心骤然升起的期待与担忧却在矛盾的挣扎抗争。
金发男人畏惧的站在门外,“教授,依旧没有发现维斯帕·林德的丝毫踪迹,是否放弃搜救?”
莫里亚蒂垂下视线,放弃?当然该放弃。
怎么可能有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活命,他该忙着处理那几个自由政府高价竞得的犯罪咨询,而不是投入全部心力,去找一个死透了的蠢女人。
反正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难道还妄想他会有所愧疚?
别做梦了,他是莫里亚蒂,整个欧洲最具权势的犯罪帝王,怎么可能被那种愚昧的感情蒙蔽。
但他正在说什么?
莫里亚蒂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骨子里透露出疯狂与悲伤,“如果不能找回维斯帕,你就和塞巴斯蒂安·莫兰一起去喂野狗吧,或者被绑上炸药丢去中东。”
天呐,他真的疯了。
他失去了心灵的栖息之地,他变得如此懦弱且愚昧。
他甚至并不想知道真相,他愿意被欺骗。
她怎么能将他变的这样懦弱后,又残忍的一走了之?
金发男人垂着头畏惧的离开,唯恐承受莫里亚蒂教授的怒火。
重新变得寂静的休息室中,莫里亚蒂摩挲着手中的银质狐狸领针,这曾是她十分喜爱的。
在他一惯平静的棕色眼眸下,透露出某种疯狂与伤痛——
“以往的全部岁月,其意义就在于为了那短暂几天而等待;
今后的漫长生涯,将是为那片刻的光Yin而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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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白金汉宫与唐宁街,只有数分钟路程的林荫路十号内,装潢华丽的第欧根尼俱乐部里坐着几个读书看报的英国绅士,而在第二层,福尔摩斯的私人区域内,无数仿佛自然光的方形光斑投射进稍显昏暗的办公室,有一种压抑的恐慌感。
麦考夫·福尔摩斯沉默着不发一语,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盘游戏棋,他面色平静,独自博弈。
安静的办公室内,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某种死寂,麦考夫抿着唇,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先生,我曾遇到过不止一次的桃色交易暗示,而您此刻看上去就像新一位位高权重的sao扰者。”
他骤然抬头,映入眼前的却还有死一般的空旷。
麦考夫想要驱离脑海中的声音,却只浮现更多。
几百英尺高的半空中,她摇摇欲坠的悬在直升机上,黑色长发被吹得凌乱,过于猛烈的飓风与下坠的力量让她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
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坠落下沉,接着被翻滚着无尽波涛的大西洋淹没。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是他将这个无辜的姑娘拉进这场死亡之旅,他究竟为什么会威逼她成为双面间谍,她明明可以加入蒸发密令,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平安幸福的生活。
或者他为什么不将莫兰那个危险人物及时解决,而是以此作为对付莫里亚蒂的工具?
或者至少——如果他当时邀请她共度圣诞,维斯帕·林德是不是就不会登上那架直升机?
麦考夫平静的神情下,内心被一种残酷且霸道的伤痛碾压,一点一点侵占他的所有思绪。
“叮——”
会客桌上的黑莓手机疯狂振动起来,麦考夫的目光投向它,竟隐隐有种不敢接听的畏惧感,天,畏惧?
他是大英政府最不可缺少的高级官员,掌控着整个国家的运转法则,而在此时,正因为一个年轻姑娘心生畏惧。
麦考夫最终走至会客区,沉着脸接听致电。
“boss,一无所获。”军情六处的特工声音敬畏。
麦考夫声音平静,“没有人会凭空消失。”
他完全忽视了海域过大,海底状况不明的客观条件,且维斯帕坠机处的海洋环境极差,有大概率被风暴卷走的可能,而一旦被漩涡卷入海底,再由海底暗流带走,搜救人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到她的踪迹。
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与决断。
电话另一方的高级特工似乎犹豫了一秒,“坠机附近海域有鲨鱼出没。”
麦考夫太阳xue抽痛了一下,声音隐含着一丝疯狂,他重复,“I said——没有人会凭空消失。”
对方听见大河之房掌权人凌厉的声音,立刻禁言,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