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这里来,怎的步步落在裴家兄弟的算计内?之前怀孕、日前摔倒保胎,就连生孩子也还在局里。
“我既然受人之托,便该安置好他。你只管放心,这孩子虽然身世有些不寻常,但我千里迢迢将他带来沂州,你我之外无人知晓,你不必担心有什么的牵涉。他父母家人已遭变故,托付我的人也只希望叫他平安长大,你留下他,他从今以后便是张家的孩子,再不会牵扯旁的。”
姜采青的心事还真叫他说着了,她一来怕这孩子养不活,张家这头便要落空;二来么,怕这孩子引来什么意外的麻烦,或者将来再弄个什么认祖归宗之类的——原谅她的自私,她可不希望自己费心养大的孩子,叫谁半路截胡抱走了。
“这孩子小小的人儿,也是可怜。”裴六看着姜采青,目光中隐隐透着恳求。
姜采青坐在床边,抱起婴儿,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为难。这孩子抱着很轻,软体动物一般,让她不禁十分小心,动都不敢太动弹。她不由得伸出手指,轻触婴儿嫩嫩的小脸,谁知那孩子小脑袋一歪,竟**她的手指吮吸起来。
温热的小嘴包住她的指头,软软的小舌头轻轻蠕动,姜采青不禁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看看裴六,开口问道:“这事三爷知道了么?”
“我会叫朱骁告知他。”
告知,而不是自己去见一见,难不成这裴六还在怨恨裴三?姜采青想了想说道:“六爷,恕我多言,当日那事,怕是另有内情。”
“我不是怨恨他,我只是不想见那些人。”
裴六丢下这句话,抄起床上的披风,转身便打算要走,姜采青忙问道:“六爷这是要去哪儿?”
“不拘找个什么地方玩几天吧。”裴六笑道,“听说曹州的牡丹花开得正好,我这样负气离家的纨绔,总该去看看的。你只管生孩子,顶多三五日,我就该回来了。”
他一路隐匿踪迹赶回来,若是和婴儿同时出现,怕叫有心人联想,凡事小心为上,他还是等个三五日再现身回来才稳妥。不过这些话裴六也没再细说,便轻轻出了屋门,姜采青看着他出门离去,从爬满蔷薇花藤的围墙上轻轻跃身出去,想到他既然能躲过二三十个护卫潜进来,便也不必多担心他了。
姜采青回到里间,看着床上的婴儿叹气,明日一早魏妈妈必定会来,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凭空多出来一个婴儿?
就说她自己半夜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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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姜采青睡得朦朦胧胧,竟是被婴儿的啼哭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身边的襁褓。裴六说的没错,这孩子啼哭的声音跟个猫儿似的,的确没多大力气。姜采青忙抱起襁褓,抱在怀中拍抚,拍了又拍还是哇哇不止,便也顾不得那些了,索性把自己的小手指塞进他嘴里。
好在这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出多高了,院子里下人各自忙碌,院外传来一阵阵鸟鸣,婴儿猫儿一样的啼哭声大约也引不起注意、
魏妈妈来的时候却并没惊讶,反倒径直去床上抱了婴儿,低声问道:“这就是三爷夜间叫人送来的孩子?”
姜采青一愣,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必然是裴三已经知道并答应下来,只说孩子是他物色好抱来的,隐去了裴六夜间送婴儿来的事情。姜采青便点了点头。
“这孩子……也太瘦弱了。”魏妈妈说道,“三爷也真是,娘子这身孕还没足月呢,怎么忽然这样安排?”
“怕是他物色好的孩子早产了吧。”姜采青找了个搪塞理由,便叫魏妈妈赶紧去弄些米汤来。她担忧孩子早产,便一心想弄出婴儿保温箱的效果来,可婴儿体弱,用木炭火烤着又怕屋内空气不好不稳当,便多多给孩子盖了两层轻软的被子,又叫魏妈妈弄了两个汤婆子隔着一层丝被放在襁褓边上。
虽不能达到保温箱的温度,好歹让孩子置身的温度高一些吧。
一整天喂了婴儿好几遍米汤,这日晚间,魏妈妈准备妥当,便在半夜忽然叫起众多丫鬟婆子,宣称青娘子“发动”了。
“阿弥陀佛,菩萨千万保佑,娘子前日那一摔,到底是伤了胎气,这怎的还没足月就要生了?”魏妈妈一边大呼小喝地叫丫鬟去拿干净白布,叫婆子去烧热水,又故意嚷嚷到:“叫王兆赶紧派人下山去禀报夫人,半夜三更,措不及手的,这又是在城外,哪里一下子能找个好的稳婆来?”
“魏妈妈,娘子怎的样了?”花罗等在门口,带着哭腔问道。
“娘子这回生产凶险,你们专心伺候着,可也不要贸然进来。”魏妈妈随手一划拉,推开花罗,口中责备道:“你这样年幼不经事的,莫跟着往里头挤,冲撞了可就不好了。”便叫茵陈快去拿些上好的参片,又命几个婆子赶紧去烧香拜佛求菩萨。
几个丫鬟婆子只看着几盆血水端出来,半个时辰后,魏妈妈便出来宣称小官人降生了。
姜采青心说,这戏演的,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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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