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常年龙体不佳,Jing神不济,且又宅心仁厚,不觉间这朝中臣子结党营私已成风气,贪赃枉法者也是层出不穷,玄启登基首日,看着廷下朝拜的一众大臣,已觉头痛。
玄启的想法跟龙阳几乎如出一辙,听他详谈细节,自是欣然接受,当下商定,由曹夙峰负责文科选拨,红星寿主持武科考试,而谢衣则召集百工坊众匠人,潜心研究船只改进。
龙阳与玄启说过,若要平定泉州广州,陆路只怕不若水路,只是如今国内仅能造些舢板小船,能大量承载兵马的船只,一艘都没有。
玄启显然是将此事放在了心头,如今虽然国力不强,国库不盈,但挤出些造船的经费,也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后宫的开销,就得让内务府的人缩减再缩减了。昨夜,我那皇后宜修还跟我抱怨,说是服侍她的宫女只得寥寥数人,哪有半点皇后的排场。”玄启苦笑。
龙阳不太乐意听玄启谈起后宫之事,默默把头垂下。
心直口快的曹夙峰抢道:“那陛下不妨遣散些宫女好了,这样吧,我们四人,一人分两,陛下意下如何?”
“臣已有家室,不劳太傅多事!”红星寿瞪了曹夙峰一眼。
谢衣也即刻婉拒:“臣只对木制美人有兴趣,圣上也不必考虑我,尽管往夙峰和龙阳怀里塞吧。”
龙阳心头一跳,偷眼看主座的皇帝,不想迎头撞上玄启笑意盈盈的目光,耳听皇帝半带调侃的问话:“夙峰就罢了,素行不良,不过龙阳啊,你也是到娶妻生子的时候了。你我一同长大,如今我可要做第三个孩子的父亲啦,你怎么还是毫无动静?要不要我请太后给你物色一个?”
“不,不必,谢圣上好意。”龙阳不敢多看玄启,唯恐那聪慧的皇帝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端倪来,赶紧再低下头去。
恰在此时,玄启的贴身内侍匆匆来报,延禧宫莺嫔寒梦莺情况危殆,御医请皇帝赶紧过去定夺。
玄启一听,面色大变,只朝数人略一点头,便疾疾随内侍赶往延禧宫。
几人皆知寒梦莺是皇帝甚为宠爱的妃子,已有八月身孕,既要请皇帝坐镇,只怕是到了皇嗣难保的程度。
皇帝走了,这酒宴自然也散了。
本来玄启是留龙阳在宫中过夜,明日直接上朝,突生此变,龙阳哪里待得下去,他也不愿去打扰满心忧虑的玄启,自行出了宫去。
第 3 章
3、
次日,玄启上朝,神色如常。
龙阳在殿下见着,暗暗放下心来。
新帝登基,万象更新,必得祭祀天地,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文武百官皆要正服朝拜,这一忙,好几日便匆匆过去。
待到祭祀结束,又得襄阳候并襄阳公主的来信,信中果如所料,襄阳公主愿意交还封地,与襄阳候一同回金陵长住。
为迎襄阳候与公主,新修府邸,又是好一阵忙乱,玄启将这事交给龙阳全权处置,龙阳自是不敢怠慢。
到了龙阳终于知道那夜晚宴过后,莺嫔难产,留下一早产儿撒手归西,已是近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那还是玄启留龙阳在御书房中,太后遣宫女来请皇帝赴家宴,太后传话提及自莺嫔殁后,皇帝一个月未踏足后宫,纵是新帝应以国事为重,但这也太不应该了。
玄启皱眉,到底还是应了声好,烦太后稍待,一会他带龙阳齐去寿康宫。
宫女领命走后,玄启转头,见龙阳蹙眉肃立,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不由淡淡一笑:“我没事,你无需担心。”
“但……”
“那夜我赶到延禧宫,梦莺已是连惨叫都发不出声了。御医上报,母子只能全一,若保梦莺,皇儿必死,且梦莺今后都不能再有子嗣。”玄启惨笑,“我心乱如麻,未及开口,身旁竟有人先声夺人,言奉太后懿旨,后宫妃嫔若遇此两难境地,一律……一律只保皇嗣……”
龙阳一惊,再看玄启,少年皇帝眼角竟似有泪光泛动。
玄启的后宫不过一后一妃一嫔,另有一年方十四岁的美人萱。这几个后妃中,玄启最心爱的莫过温良贤淑、且无显赫家室倚仗的莺嫔,如今佳人这等惨死,他心头怎能无恨?
但他能怪谁?以皇嗣为重的太后吗?
玄启定了定神,又道:“皇儿倒是平安诞下,就是有些先天不足,娇小羸弱,好似猫崽。可怜这娃儿,出生就没了娘。”
龙阳半晌不能出声,良久才强压心中哀意,低声劝慰道:“圣上如此重情重义,莺嫔娘娘在天有灵,定不会怪罪圣上的。”
玄启瞥一眼龙阳,猛一把攥住龙阳的手,死死握住,嘴唇蹦至微颤。
龙阳熟悉这样的玄启,每当这不受重视的皇子在大皇子与二皇子间备受欺凌,对外人谈笑自若,独对他龙阳时,悲愤难当之际,便会牢牢得抓着他,仿佛溺水之人得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良久,玄启放开龙阳,他不无歉意得瞅着龙阳被他捏红的手,道:“坐到这个位置,却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