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的随从,想是尚能胜任。”
“把我也带上,不想我捣乱的话!”波斯少年昂头道,他身高不及龙阳,甚至孩子气得悄悄垫上了脚尖。
龙阳略一思索,微笑对阿四道:“那就有劳阿四姑娘了。”
待阿四走后,他回首对那波斯少年道:“你是要等在这里,还是随我去临安城内街市逛逛?”
波斯少年冷冷得答道:“随你。反正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不是吗?”
龙阳轻笑,未作辩驳。他留这少年下来,确是为将来谋划,为玄启的大好江山能保无忧而做些小小打算,至于有用无用,目前尚难知晓。也由此他对这少年的直率有了些许的愧疚,便道:“那就去看看吧,你若有什么中意的玩意,我可以买给你。对了,你汉话流利,改日不妨教我些波斯语,怎么样?”
少年只是冷着脸不答。这一路来,龙阳却是也已惯了,不以为意得笑了笑,携了少年的手往闹市走去。
他倒不是真乐于与生人亲近,只是他不拉,那少年便不肯动,且这倔强落魄的异国少年,总令龙阳隐隐想起当年那个略有些玩世不恭的皇子来,至于他与玄启哪里相似,龙阳还真说不上来。
临安城内繁华景象让人流连,这里自古就是南北交通要道,水路纵横发达,十数年来,此地始终在以梁家为首的富商巨贾及其豢养军队手中,少有卷入战事,其民富兴旺之相,反超金陵。
波斯少年原先对闲晃抱着抵触,他行动被龙阳掌控得牢牢的,到底也是出身高贵,个性只有他人就他,哪有他谦让别人的份儿?即便徒遭大祸,也总有些下属在他身边,对他惟命是从。现在落到龙阳手里,便是龙阳始终对他客客气气,他也恨不得把那人给碎尸万段。
但他到底是少年心性,跋涉千里来到汉人地盘,之前若说因为逃亡而少有留意,这回一番游荡,倒是大开眼界。果然风俗民情,与自己的国度大相径庭,却同样得焕发出勃勃生机。
想起不知何年才能回到故国,甚至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命回得去,波斯少年倏然觉得心头一阵悲凉,他也不知掩饰,竟就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市中,怔怔落下泪来。
龙阳即刻便察觉到了,回头一瞅,不禁哑然。
这少年虽生就一副与汉人迥异的相貌,但他悲伤的模样,竟是生生有种动人的风情,泪珠儿从深陷的黑眸中涓涓而下,令人油然生怜。
踌躇稍许,龙阳松开紧握住少年的手,伸手抚摸上他的头顶,轻声道:“别哭了,这里可是大街上哪,你可是堂堂正正的王子,家国复兴还得靠着你,快别哭了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波斯少年泪落得更加厉害,他听龙阳这番说辞,也自觉羞愧,奈何却是止不住眼眶中滚滚涌来的眼泪,慌乱中背过身去急急忙忙用手背擦拭,口中却还在逞强:“谁在哭啊?你这汉人武功不错,眼睛不好!你哪里看到本……我哭了?”
他急于脱困,泪眼朦胧中忽见一造型别致的小楼在眼前,便伸手一指道:“喂,我们去那儿看看吧,我想去!”
龙阳定睛一瞧,差点气结,几乎没忍住把抚摩头顶的动作改作拍打:原来那少年要去的地方,却是个青楼。即便从未踏足过这等烟花地方,但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走路,龙阳好歹是知道这样的地方只在日落后才接客,万万没有光天化日之下招徕寻欢客的道理。
正待耐心对少年解释一番,不料事有凑巧,龙阳再看那青楼ji馆时,却见着五六个身着军袍的汉子大模大样得拍起那紧闭的大门,这群人咋咋呼呼,而出来开门的护院见到他们竟也毫无愠色,反倒远远就能看到的一番弯腰作揖状。
这不由让龙阳起了疑心,他瞄了眼显然并未发现异状的波斯少年,嘴角一扬,露出淡若清风的一笑,道:“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无心之语,成就本人浑然不觉的纵容,龙阳全不知自己那一笑风情万种,愣是在锦衣玉食却忽遭不幸的波斯少年心中烙下伤痕。
第 14 章
14、
冬去春来,光Yin荏苒,新帝的年号不觉步入三年。
王都金陵虽是立春已过,寒意却未消退,一直过了十五元宵,才渐有暖意。
年前至年后这足足一个月间,是宫内最是忙碌的时候,从地位最低下的扫地宦官,到尊贵的皇帝、太后,和民间的黎民百姓相差无几,尽情投身于辞旧迎新中去。今年玄启皇帝早早下诏,国库不盈,先帝丧期未满,一切从简。
而任期满一年,本该回金陵述职的临安刺史和将军,玄启也传去旨意,让他们就在临安好生经营军政,无需回朝。
开年后一上朝,玄启就收到了好几份言官的弹劾,甚至还有临安将军亲书的奏折,说的全是临安刺史龙阳,言他自上任以来,耽于嬉游,不务正业,甚至罔顾威仪,时常出入录事巷中,行径荒唐。
默默在养心殿内批阅奏折的玄启认认真真地看完临安将军朱瑾的奏折,搁置一侧。再翻开余下奏折,内容大多雷同,都是进言相位不可虚悬过久,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