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看起来金童玉女、神仙眷侣一般,可她过的并不好,这一点她看的很清楚,早些年,季家和绥宁伯府来往得密,她和墨六娘子来往也多,墨六娘子总是心事忡忡、忧虑极重,她旁敲侧击打听过很多回,却没能打听出什么来。
墨六娘子后来怀胎,生产不顺,她听说过些零零碎碎的话,说她忧虑过重,心情过于郁结,以至于血行不畅而难产,生了头胎长女后,墨六娘子直病了一年多才下得了床,她这过重的忧虑,到底哪儿来的,到后来,墨六娘子死后,她隐隐约约有所感觉。
墨六娘子过重的忧虑郁结,只怕是从季疏影身上起来的,季疏影因为姑姑季皇后的死,心心念念要把周贵妃的恶名诏告天下,要把周家打入尘埃,从前那一回,这是季疏影耗尽一辈子的心血、使尽心计在做、却终其一生没能做成的事。
季疏影这些愤懑痛苦焦虑不甘,墨六娘子大概是唯一的听众,她听了,却无处可说,那些害怕、担忧、焦虑都积在了心里……
大约是这样。
真是这样,这可不是相对两生厌……
“还有周六,也跟我说……咳!”宁远咳回了后面的话,“这都是积德的事,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什么叫我闲着也是闲着?”李桐不干了。
☆、第五百零九章 造反的心
“你不闲着?那好,你说你有什么大事?”宁远一拍椅子扶手,反问了一句,李桐瞪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人也太不见外了吧!
“我有什么大事也不能跟你说。”李桐堵了句。
“你哪有什么大事?你又不用对付一个野种两个庶子,还有满府的窟窿,对了,有件事……”宁远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算了,反正你也懒得理会姜家的事,还是……算了算了,虽然你不管姜家的闲事,可这事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李桐斜着宁远,等他往下说。
“开春修缮河道这桩肥差,落到姜焕璋手里了。”宁远眼睛微眯,“这事是年前定下的,那会儿我姐刚从离宫回来,我忙着,没顾上这事,等我知道的时候,工部的行文都到姜焕璋手里了,本来我想拱着周六去把这桩差使抢过来,后来一想,我姐刚回到宫里,正是艰难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动。”
“他怎么能拿到这样的肥差?”李桐问了句,宁远一跺脚再猛拍了一巴掌,“我就说你聪明!一句话问到点子上,那你猜猜,他怎么拿到的这桩肥差?”
“季天官?”李桐立刻答道。
“聪明!”宁远冲李桐竖着大拇指,“就是他,这桩差使是派到晋王府的,行文是说晋王府长史姜焕璋协同晋王,季天官这是诚心实意的要帮姜焕璋过难关。”
宁远啧啧了两声,李桐眼皮微垂,没说话。修河工这事,是出了名的肥差,除了能落不少银子,别的真没什么大好处。
“季天官是想让晋王府挣点银子,还是想让姜焕璋得到些贴补?”沉默片刻,李桐看着宁远问道。
“我觉得不是晋王府,一趟河工才能挣几个银子,贴补姜焕璋足够了,可搁在晋王府手里,又是一君一臣的大事,这点银子杯水车薪,季天官要替晋王挣银子,也不会在京城河工上打主意。”
宁远说的很肯定,李桐嗯了一声,确实如此,这一趟河工下来,也就是十几二十万两的收益,在姜家确实可以支撑一年两年了,可真要用到晋王的大事上,那就太少了。
“不过,晋王手头也紧得很。”宁远搓着手指,一脸的笑,“晋王没少找墨七拆借银子,开始还有借有还,现在,多数有借无还,好在数目不大,几百两,一两千两,也就这样。这趟河工,晋王不可能一分不拿,姜焕璋能拿回家的银子有限,我帮你留心着,等他拿到银子,你就让人上门讨嫁妆帐,不能便宜了他!”
宁远一脸兴奋,李桐失笑,“讨什么嫁妆帐?我可没那功夫,再说,不能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就得不偿失了,那些银子我不要了,姜家,只要他们不打我的主意,我也犯不着再理他们,你以后也别替我Cao这份多余的心了。”
“也是也是。”宁远干笑几声,他倒不全是替她Cao心,他很喜欢看姜家那些烂事,图个一乐么。
“咱说正事,人吧,不能老闲着,特别是你……”
“我没闲着!”李桐有些恼怒的打断了宁远的话。
“好好,就算你没闲着,可这事也得分个主次轻重对不对?你大哥娶个什么样的大嫂回来,这可是关系着你和你阿娘后半生日子过的好不好,这是多大的事儿呢?你手里能有什么事比这事还要紧?”
宁远一脸严肃,李桐哼了一声,“大哥的亲事有阿娘呢。”
“头一条,你阿娘多忙呢,你忍心什么事都压到你阿娘身上?你就不能替你阿娘分分忧?对吧?第二条,你阿娘毕竟是长辈,看哪家姑娘合适不合适,哪能看得准?这事肯定得你看,对吧?”
李桐侧头斜着宁远,没说话,他这话很在理,若论看人,只怕这京城比谁比她看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