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
“要说她们没意思,那咱们在这儿看,又有什么意思?”李桐反问道。
福安长公主失笑,“你这妮子!说的也是,都是看个热闹。”顿了顿,福安长公主声音里透着隐隐约约的感慨,“这是我头一回看新科进士簪花游街。小时候,我是说阿爹还在的时候,那时候年纪小,听人说起新科进士簪花游街如何热闹,很想看看,头一回我确实年纪小,阿爹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宫,就想陪我出宫看……”
福安长公主的话突然顿住,片刻,才接着道:“你也知道,皇上要出趟宫有多难,第二回,我大了不少,阿爹是放心了,可季老丞相说,我要是出宫看那些新进士簪花游街,一来会让他们十分紧张,这本来是他们一生中最荣耀最得意的时候;二来,我多看谁一眼,少看谁一眼,只怕都有人想的多了。”
福安长公主环顾四周,“你看,咱们看楼下的热闹,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咱们,季老丞相说的对,那一回,还有之后一回,我就没再提这事。后来阿爹走了,母亲……怎么肯让我出宫,再之后……总算看上了!”
李桐看着微微昂着头,显得十分自得的福安长公主,只笑没说话。
远处一阵阵欢呼声传过来,福安长公主一个箭步扑过去,趴到窗户上伸长脖子往禁中方向看,一边看一边往后伸着一只手招呼李桐,“来了来了!快!快来看!”
李桐一只手扶着桌子,笑的直不起腰。
队伍之前是穿锦衣骑骏马、两两成对的御前侍卫,十来对侍卫之后,是一身黑底绣金锦衣,头上金冠一侧簪着个硕大的、颤巍巍的红绒球,骑着马走在正中、紧绷着一脸严肃的宁远。宁远身后,隔了十来步,就是两鬓簪花的新科状元吕炎。
“咦!”福安长公主一声惊咦后,拍着窗台,哈哈笑起来。
“你笑什么?”李桐的目光从宁远身上往前,再往后,没看到哪儿能让长公主笑成这样。
“皇上!”福安长公主指着宁远,又指指吕炎和吕炎后面的陈安邦、季疏影,以及李信等人,“你看看,要说好看,还是宁七吧,御前侍卫是皇上的脸面,他可真是……”长公主又是笑又是叹气又是跺脚,“进士是天子门生,就不是他的人了?他就是这么糊涂!你看看,他就是这么样的人,谁跟在他身边时间长,谁就是亲的!他肯定觉得,唉哟运气真好,好在还有个宁七,要不然……”
福安长公主上身探出去,兴致蓬勃的看着依次从楼下经过的状元吕炎,一直到李信,直看的啧啧有声,“今年这前四,你看看,多好看,除了宁七,还真没人能压得住!”
李桐听的大睁着眼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
“这个宁七,真是太便宜他了!”福安长公主还在啧啧感叹,李桐探头再看,“不就是跟着游了一趟,这算什么便宜?宁七可不喜欢这样的事。”
“宁七可不喜欢这样的事……”福安长公主斜着李桐,拖着长音将李桐最后一句话学了一遍,嘿笑几声,“你倒是知道他。我说的不是游了一趟的事,你没看到宁七身上的锦衣,还有头上的金冠?他原来是从三品,锦衣黑底不能绣金,要正三品才能绣金,照宁七那份疲赖,肯定是把这个正三品讨到手了,做武官的,从三品到正三品,和文官的四品到三品一样难,这不是大便宜?”
“皇上可真是……”李桐笑不可支。
“热闹看好了,走吧。”福安长公主看的心满意足,一边和李桐并肩下楼,一边问道:“你们家什么时候大宴宾客?”
“大哥说他们几个商量了,肯定是吕相府上先庆贺,陈榜眼只身一人在京城,就不在府里设宴庆贺了,吕府之后,是季家,再之后,我们再请大家。”李桐说的很仔细。
“嗯,到时候给我张贴子,我也去凑个热闹。打算怎么办?你跟你阿娘有主意了没有?都请哪些人?文会肯定是要有的吧?小娘子呢?准备请哪几家?”
李桐一怔,“你……”
长公主要是去的话,那她们家可有的忙了。
“怎么了?嫌弃我?你放心,我有贺礼的,肯定不白吃你家点心。”福安长公主冲李桐眨了眨眼。
“哪敢嫌弃你,只是没准备大办,其实就是大哥请吕公子几个一起聚聚,女眷这边,阿娘一个都没打算请。”
这是她的意思,她家之前一是商户,二来只有她们母女几个,在京城交往的人家极少,大哥一直在外地,到京城这大半年,也就交往了吕公子和季公子等几个人,偏偏这几家都太显贵。请吧,实在突兀,怕人家笑话张狂,万一到时候再来的七零八落,倒是自家难堪。这个时候,低调远比张狂好。
“吕府和季府肯定要给你和你阿娘下贴子的,人家下了贴子,你们自然要回请,解尚书是座师,必定要请的,要请,自然是连女眷一起请,请了这几家,墨相府上就不能漏了,你跟钱老夫人又是熟人,三位相公,只请两位可不好,楚相府上,不管来不来,总归要送张贴子……”
福安长公主慢条斯理的替李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