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说,什么都做。”
“他是这么说的?”谢慧齐轻声地问她。
“是,是,是……”乔氏激动地不停点头。
“那,”谢慧齐说到这顿了顿,她有些不忍心了,因此,她的声音更轻了,“之前你被人打的时候,他在哪?”
“啊……”乔氏木然地张了口,她先是不解,但慢慢地,她眼睛因鼓大亮起来的那点光也渐渐地淡了下来。
他在哪?
她不知道。
她没有看见过他。
这年轻夫人什么意思?
“我对不起他的……”年轻的夫人不说话,乔氏垂下了眼,看着自己那双藏于袖下的手道,“对不起他,我是他娘,没有带大他,是我对不起他。“
“好,你对不起他,那你被打的时候,他在哪?”谢慧齐还是只问了这一句。
母子天性,她跟她家国公爷这么多年来确实没在人面前吵过一次架,他们夫妻恩爱,即便是儿女也拿着他们斗气开玩笑,但她也知道,前次她的小儿子在她面前告他阿父的状,说他留美人过夜,可背后却是那天当他知道消息就马上去找了他阿父,还把那送来的美人儿狠狠地训了一通,训完美人儿,他又去找送人的官员去了,一个一个,他哪一个都没放过……
那才是当母亲的生的儿子。
就是她小时候在河西镇的时候,大郎二郎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他们阿父在外头吃了对他们阿父认生的百姓亏,一个小读书郎,一过不过堪堪只会走路的小儿,也会拿起家中的扁担想去帮他们阿父的忙。
哪有孩子不护着被人欺负的父母的?就是欺负的那个是自己的父亲,可那不应该只会更心疼吗?
“他,他……”乔氏茫然了。
那木纳,苍老,肥胖的脸上一片的茫然无措,那种苍白的茫然让站在谢慧齐身边的麦姑姑和红姑姑都别开了眼,不忍多看。
“我帮你,”谢慧齐终究还是残忍地道,“一是为了我自己,二也是为了让你也出一口气,但不是为了让你儿子来算计,坑害我的。”
一个能任她被人欺辱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怎么可能带她远走高飞。
她爱他,可他爱她吗?
“他,他不知道的……”乔氏那眼白比眼球多的眼睛里木然地流出了泪,她流着泪,但没有泣声,眼睛只是一串接一串地掉了下来,“他不知道你帮我的。”
他没有骗她。
年老的妇人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地说话,一样地哭泣——谢慧齐不知道残忍的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怎样刻薄的痕迹,但她看着乔氏,那心却疼痛了起来。
“他知道的,”谢慧齐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低下头给坐着人拿帕了擦了眼泪,淡淡道,“我知道你儿子经常在外面说你跟谢大人相敬如宾,夫妻和睦,我之前想见你,还想拿捏你拿住谢元景,那些我听说的你跟谢元景夫妻感情好的话有一半是出自你儿子之口,你说,这样一个信口雌黄的人,我怎么信他会带他熟视无睹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去过小老百姓的日子?”
天清观里还住着上百个不知道是哪家的探子的道士,这其中岂会没她儿子的人?
“你别乱说,你不知道!他不知道!”乔氏却癫狂了起来,打掉了谢慧齐帮她擦泪的手。
“夫人……”
丫鬟们在叫,谢慧齐摇了摇头,轻挥了下手,让她们别大惊小怪。
“对不住了。”谢慧齐轻言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被揭破事实却不愿意承认的乔氏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个,说罢转过身,又坐回了主位。
“回去吧。”她依旧温言道。
她无意刁难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妇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二更要到十一点或十一点半去了。
提前跟你们说晚安。
祝新的一年,大家幸福安康。
☆、第255章
乔氏走后,谢慧齐坐着好久都没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她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女人,她活了两个时代了,人活得久了就会人老成Jing,她也不例外,赤*裸*裸的现实早教会了她怎么做人才是好……
可就是心都硬了,碰见了不幸的人她还是难免会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恶人呢?怎么就会有人身而为人,会对另一个人那么残忍呢?
她知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人性本善的,可还是事到临头会失望。
可是,失望又如何,人不会变,世道不会变,而她能在乎的,在乎得起的,也还是只有她的那片方寸这地,而这片方寸之地能不能保全,就是她付出了全部的心力,也未必如愿。
人生对每一个人都是残忍的。
“夫人……”乔氏走后,夫人半晌没动,麦姑姑跪到了夫人面前,跪着跪着,开口说话的时候,那强硬了半生,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掉出了泪,“扶不起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