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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目光停在陆頫身上不动了。
陆頫越走越近。光能描摹轮廓,而人的轮廓一旦细致清晰起来,身形也会显得愈发高大。
他本来就高,此时看着更高。
木子喊他:“陆頫哥哥——”
“嗯?”
他出声,慢慢走到了木子身边,跟着停下了脚步,将头转向她的方向。
“我是说假如哦,假如……你有三天光明,你会用来做什么?”
她以前也常常被要求写这样的文章。
假如我是一棵树,假如我是机器人,假如我生活在2050年……
假如……假如给陆頫三天光明?
能不能让他也写下他人生的关于美梦的六七百字?
两人慢步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陆家门口。
他们没来得及进门,在陆家院子外的道路上,木子远远地便瞧见有一男一女堵在陆家门口,男的手里提着白色的不知名物体,女的叉着腰,指手画脚的,好像在跟黎姨争辩着什么。
“好像有人来你家了。”木子说完,没等陆頫的回答,走快了几步到那边去。走近便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
“就是这只狗!我下午干活的时候就瞧见它跟那只黑狗在田里玩呢!就是他跟那黑狗咬死了我家的鹅!看错不了的,整个镇子就一条这样的狗,我怎么可能会看错!”
木子在那对男女身后停下,这才看见那个男的手里拿的白色物体是什么——是一只已经死了的鹅。
那只鹅脖子被男的攥着,毫无生气,头无力地垂着。
黎姨站在大门前和那个女的理论,但黎姨没什么脾气,看便知争不过那个女的。
而三井则好像受了欺负般,弱弱地趴在正门门槛上,眼皮耷拉着,时不时抬眼望望说话的人。
陆頫这时也走了过来,问木子:“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回答,走到黎姨身边,蹲下身子顺了顺三井的毛发,扭头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个说话的女人。
黎姨看见木子进来,忙往后边看去,才瞧见了陆頫。她“哎呦”了一声,绕开那对男女,快步走到陆頫的位置去。
“先生,您可是回来了。”她松了一口气。
“什么事?”陆頫罕见地皱了眉,问道。
那个闹事的女人接过话来:“是这样的,陆先生,你们家的这条狗下午把我们家的鹅给咬死了,我们来讨个交代。”
陆頫听得眉皱得更深,刚要说话,就听见木子说:“我看看你们家的鹅。”
木子松开三井,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那个男的身边。那个男的便把那只死鹅提了高度,让木子看个清楚。
木子凑近,仔细看了看那只鹅,有些奇怪,便说:“这不是我们家的狗咬的吧?你们自己看看,这鹅身上什么血痕都没有。”
女的被噎住了一秒,但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你们家的狗,不然我们家的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死啦?”
“是啊,下午就你们家的狗和另外一只黑狗,在我们的水塘边出现过。”男的搭了一句腔。
木子很是无语,心里有些气:“为什么看见我们家狗在,就一定是我们家狗咬的呢?这是什么道理呀?说不定……说不定这鹅……”
她想找个别的理由,却发现自己脑袋里什么理由也找不到。
可是……三井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一直在旁边的陆頫突然开口了:“木子,你别管了,你带三井进去。”
“陆頫哥哥……”她有些着急地喊。
他又对那一男一女说:“对不起了,我们家下午没人,没好好看牢这条狗,你们想要个什么交代?”
“当然是赔钱!”女的尖声道。
“对!赔钱!”男的也说。
木子看见两人的嘴脸,和陆頫的态度,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跑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委屈着小声哭起来。
三井也跟着进来了,在她裤腿边不住地蹭着。
陆頫在外面解决事情,过了会儿才和黎姨进来。
木子听见动静,慌忙止住了眼泪,但哭得狠了,还在抽着气。
也陆頫也不知听没听见,只瞧见他对黎姨说:“你拿钱去给他们,别的话不用说了。”
“好,知道了。”
陆頫缓步走了进来。
“木子。”他喊。
木子没答应,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
他也没走近,去了另外一个方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到木子身边。
到她旁边时,他手里多了一个长型纸盒。
木子看他一眼,气闷闷地转过身去,不打算理会他。
陆頫察觉她情绪不对,便说:“你生我的气啦?”
“没有。”她冲冲地回答,还是不看他。
“那你在生三井的气?”
“也没有!”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