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
“天气暖和的时候多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但不要老坐在后院,那个地方是个风口,吹久了你会头疼。”
“你也要公平一点,对别人那么好,对自己也要一样。也不要对别人太好了,有些人不值得你那样子付出的。”
“还有,如果你有空,你可以……想想我,虽然以后我们可能很难见上面,但是我不希望你当我这个人没存在过,我依然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只是这段时间我可能有点别扭。”
“还有,这半年,谢谢你了。”
“陆頫哥哥,你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她说完,转身冲上了二楼,留陆頫一个人在原地,一时无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家,他进门,黎姨便来问他:“先生回来啦!去广州的这几天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吧?”
“嗯。”他失魂落魄地点头,完成任务般地换鞋,进房间。他忘了数步数,绊到客厅里的地柜,重重摔倒在地上。
黎姨刚要扶他起来,他自己先站起来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没回头,只说:“坐一天车累了,中午不用准备我的饭。”
“先生,您也没吃早饭吧?不能缺餐啊,待会儿您那胃又得受罪了……”
窗外在下雨,隔着玻璃陆頫能听见细密的雨声。
他坐在那张熟悉的书桌前,沉默不语。三井几天没见到他,跟他生分起来。它趴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懒意倦倦地打着哈欠。
他感受到这另一生灵的疏远,好像是他陆頫做错了事,任他怎么唤它,它也不愿意搭理。
狗果然通人性吗?
从前他也是在这个方位,那时候木子也在,三井就黏人些。她逗三井总是笑得开心,笑声甜甜的,像她给他吃的那块糖。她喜欢笑,却在他面前哭了那样多。
他也不好,总是惹她掉眼泪。
这个小姑娘,带着未经磨砺的刺来到他身边,爱耍小聪明,不太懂事,有时候很乖,有时候却又十分倔强。
他想挑些让他能心硬一点的她的错处来,可是又什么都想不出,一想到她,他心里就软得化成了水,这水还要一点一点将他浸溺。
……她那样好。
不是他这样的人相称得上的。
他静静坐着,又想起在那节各种味道参杂难闻的车厢。霎时,曾轻轻的声音似乎就在跟前。
画面在故事的胶卷里又鲜活起来,起先是木子躲在隔间偷偷地看,镜头渐渐拉近,四人座里坐着两个人,是陆頫和曾轻轻。
“我说,你们不是亲兄妹吧?看的出来,你喜欢她。”
“很明显吗?”男的声音里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青涩的笑。
“还行,不过她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她跟你一样。”
一样都在喜欢的人面前掩饰心情。全天下的人一目了然,偏偏当局者都痴迷于此。
女生撩了撩一头卷发,说:“陆頫,如果你喜欢她,就不要怕别的什么,两情相悦这种东西,很难得的。”
雨连着下了一个星期,但它什么时候停似乎没个准头,总是一时停了,一时又起。
木子坐在教室里,呆呆地看着黑板的左上角上写着高考倒计时128天。最后一个数字是从9改过来的,添了一笔的痕迹尤为明显。
前排的男生传给她一叠文综测验卷,她面无表情的抽出来一张,又把剩余的测验卷传给后排的同学。
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
但只是一次小型的测验,占用三节晚自习的时间,当是为文综三科将要合卷的二模做准备。可旁边的徐雯还是很紧张。他们组的卷子还没传下来,她便在等待的时间里小声背着政治大题。
木子看她一眼,拿笔在试卷的上边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在卷面上。
她也好想像徐雯一样,能够心无旁骛地做好一件事情。可她办不到——陆頫的世界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她的世界里除了陆頫,还是陆頫。
文综考试结束,卷子被收上去。原本是只有三节的晚自习,高三的特殊待遇,晚自习时间延长半个小时。
木子趴在桌上,脑子里乱乱地想着这一周下的雨水。教室里闹哄哄,但在她耳朵里黑板上老师用粉笔写答案的声音那样清晰。
“这道题选B吗?怎么可能啊?这题目我之前在另外一套试卷上做过的,一模一样,明明就不是这个答案啊!”
“啊!我居然错了十一个选择题,太崩溃了!”
“还有几天就放假了,你寒假来不来学校自习啊?”
“木子,叶明木子!有人找你!”
木子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颤了一下,回过神起身走出教室,走到外面找了一会儿,才发现看见找她的人——是万叔。
“木子,”万叔喊她,“先生想见你一面。”
陆頫在高二教学楼一层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