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边听边晃脑袋,这才差不多。
邵堰苦笑着揉揉它的小脑袋,低声长叹,“你倒是记性好。”
☆、第六十九章.有了宝宝?
陈桓洛发现自己的屋中从那一天起常常会多一些东西,都是不常见但却是野生的药材,有的治疗风寒,有的养身体,甚至有的是安胎的。
他看着跳动的烛火,心口微微一动,会是邵堰吗,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知道他有宝宝了吗。
如果是他,他来这里是为了探析煜王的消息还是为了他呢?
陈桓洛侧躺在床上,用手掌捂住刺疼的腹部,如果真的是他,为什么他不肯来见自己呢。
屋外刮起了风,来自大漠黄沙呼啸的夏风带着浓烈的风沙碾压过这座已经把守不住的关口。
煜王的身体腐烂的越来越严重,杨芮几天几夜锁在书房中不出来,陈桓洛不知道他们到什么时候才决定破釜沉舟,他只知道西延关快守不住了吧。
每天都在死人,百姓、士兵、牲畜,每一个活着的生灵饱受折磨。
饥饿,疟疾,即便知道能治好他们,军队也不肯拿出来药了。
一面是黄沙,一面是被侵袭的绿地。
陈桓洛知道他们等的是谁,等坞北侯爷,等拜虎国,可这里地处内陆深处,拜虎国的人打不到这里来,他们只会等着坤乾内斗,然后趁机侵袭占领这个国家。
坞北侯爷的军队迟迟不到,也说明了一切了吧。
陈桓洛只期待着煜王已经忘记了他们身上下的毒,他怕他想起来,会逼他杀了他们。
这几天的风尘特别的大,干旱让唯一有的井水都逐渐干枯。
陈桓洛捂着胸口低沉咳嗽,他已经咳了两天了,从心脏内部牵起的剧痛让他的身体迅速消瘦下来。
这场可笑的叛军之乱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在杨芮和其他人还没有想出对策的时候,在煜王已经开始腐败的时候,他也会随着西延关的百姓一起葬身在着漫漫黄沙长河落日之中。
只可惜,他腹中的孩儿,可惜他没能见一见母亲的棺椁,哥哥的面容。
可惜,没能和邵堰说一句对不起。
灼热的黄沙一旦入了深夜就会变成刻骨的冰凉,明明中午的时候能将人炙烤的融化,夜里却以活活把人冻死的刻骨呼啸覆盖西延关。
他从煜王的房中匆匆走到自己的屋前,却忍不住踉跄扶着门栏低声咳嗽,捂住腹部,心口一时间冰凉刺骨仿佛入了寒潭,腹部的抽疼让他一时间慌乱不知所措。
陈桓洛压抑着自己,撑不住低声□□。
从黑暗处忽的闪过一个身影,猫腰安静一步步靠向瘦弱的身体,从他身后如同巨大的天幕将他裹住。
邵堰怀里揣着毛团,严肃的警告它不准出声,毛团用两只爪爪听话的捂住嘴巴,两只毛茸茸的rou垫重叠着,看着特别萌。
把毛团绒毛上裹上一条黑漆漆的布,一人一团穿着夜行衣迅速掠过闪着寒光的冷夜,从尸体堆满的地方越过高耸凄哀的城墙钻入满目疮痍的城门。
从无数破败的房子中传出呼啸的大风,就这么敞开着露出恐怖的黑洞,连生息都没有。
邵堰眉梢带上愠怒,从心口涌入无数悲哀。
他身形敏捷的在城中寻找,身后朗月高照,却仿佛将银光洒不进这座西延关。
邵堰翻入防守严密的围墙,躲过看守潜伏进一家大户院子中。
他一间一间屋子顺着找,没多久就将煜王的盘踞地摸了个透彻。
穿过偏远的小院,闲散的站在一间没有人把守的屋前,邵堰将手掌贴在屋前,沉寂的心口才慢慢流淌过血ye温热了起来。
手掌稍一用力就能见到相见的人,可他却不敢,眼尾冷寒中勾起一抹浅凉的薄雾,眉梢渐缓。
洛儿,相见他吗。
他过的好吗。
就这么放任他孤独飘零从王城奔波到西北,瘦了吧,他都没有照顾好他,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那时候太生气了,气的就这么任他离开。
邵堰手还没动,忽听屋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哭声,然后是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小声的安慰。
没有内力的人是听不到的,声音太小太小,却刺耳的传入邵堰的耳中。
他心口猛地一抽,手掌缓缓握成拳头,身体僵硬成冰冷待发的箭,他猛地将屋门推开,屋外呼啸的风沙吹入房门。
屋中的人受了惊吓,一人猛地用内力打着烛火。
邵堰脸色僵硬的将屋门关上,床上消瘦的人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他。
见他脸色惨白,邵堰心下不忍,将疯狂的风关在身后。
烛火燃亮的地方,床铺的角落里,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靠在床头将陈桓洛搂在怀中,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就这么缩在角落依偎着似乎在一同度过这战火碾压的时光。
邵堰身上凉意裹了一层,他就这么和床角的清瘦的人沉默对视,眼眸下星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