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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总是要弄明白的。那个时候再死不迟。”
温如炎听罢笑了,他长相凌冽,这个笑怎么看都是假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他继续说,“还有一个原因。”
钱亦心说道,“我这个妹妹应该是引不出钱亦言的。”
温如炎笑道,“钱姑娘啊,若没有上一辈的事,我真想娶了你。”他搂住钱亦心,动作温柔,像是对情人。
可钱亦心知道,他的手,正扣在自己的命门上。她挣脱不开,只说道,“无论有没有上一辈的事,我都不会嫁给你。”
温如炎对门徒说,语气发狠,“把他杀了。”
“走吧,钱姑娘。”
他搂着钱亦心,路过唐嘉玉身边,“记住,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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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如炎
钱亦心醒来时,已过四更天。她头昏脑胀,是被下了迷药了。环顾周遭,房内布置和被褥细软,竟然还不错。这个温如炎……
若是他真的要用自己来威胁钱亦言,不知道她在那个哥哥心中,有多少份量。
钱亦言,一别十五载,你可有半点心念蜀州?
“钱姑娘,可醒了?”温如炎掐着时间,也该醒了。
钱亦心这才发现,原来房门并没有锁。她对温如炎说道,“何事?”
温如炎一宿没睡,就是为了等她醒过来。有些事,也该让钱家后人知道知道了。
他轻轻一笑,一些事他自己是了然于胸。而钱亦心却不知道,这种落差让他略为恼火。这些年来,钱飞羽和温释之间发生了什么,小辈里面,只有他知道而已。他的语气有些落寞,“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
“十五年前?”
温如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那时钱亦言都还未出生……
温如炎音色清冷,在薄露凌晨,有些刺骨。他道,“我爹温释,和你爹钱飞羽,私交本是最好。若是你爹不娶亲,说不定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他继续说,“我爹从小被欺负,包括我祖父也不偏袒他。他呀,自小便是个懦弱的。可偏偏……你爹……”
温如炎指着钱亦心,声音不稳,“你爹偏偏要对他好!”
钱亦心觉着,温如炎和唐嘉玉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见惯了这些人,不悲不喜,“好人难做。”
钱飞羽年少时没少为温释打架,还助温释得了温家掌门之位,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友人如斯,还有何求?
温如炎突然问道,“你知道这世上最饿和最冷是何时么?”
钱亦心道,“无食无衣之时。”
“不然,”温如炎说道,“是穿遍绫罗尝遍珍馐,再回到无食无衣之时。”
他笑得惨淡,“对于我爹来说,钱飞羽就是绫罗绸缎和珍馐美味。钱飞羽陪他渡过最惨的童年,却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温如炎说话模棱两可,丝毫不着重点。
钱亦心道,“那这和我爹娶妻有什么关系?”
温释是武痴中的武痴,根骨凑合却沉迷练武。他一心想成为中原武林第一高手,他的仰望就是钱飞羽。日夜寒暑,他练武从不曾间断。因为他知道,钱飞羽是武林奇才,而自己,除了上任掌门临死前传授的功力之外,一无所有。只有奋起直追,才能与钱飞羽比肩。对于温释来说,武功是他的一切,而钱飞羽则是把这一切给予他的人。
可钱飞羽呢,娶妻是娶了一个又一个,沉迷于闺房之乐,练武又十分懈怠。
温释屡次劝导,都被钱飞羽以“武学不是一切”为由推了回来。他气极,又不想失去生平第一挚友。两人之间,越来越远。
隔阂,是从这里开始的。
当钱飞羽不是罗刹剑,那他还是不是钱飞羽?
钱飞羽当然还是那个钱飞羽,却已经不是温释心里的钱飞羽。
温如炎说道,“我恨你和钱亦言,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过了这么多年。而我,这十几年来,不断被这些东西折磨,越陷越深。”
还对于杀父仇人之子,生出了些心思。
他又说,“不如钱姑娘来猜一猜,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钱亦心想了想,“将死不死。”
“对。”温如炎拍掌,“钱姑娘就是钱姑娘啊。身为鬼手圣医的徒弟,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不能活也不能死,你说,你是个什么感受。”
钱亦心的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她道,“没什么感受。”
她看着温如炎,笃定道,“你不会这么做。”
温如炎笑了,“是暂时不会这么做。”
和别人讨论自己的生死,而这人还是仇人,那是没什么意思的。钱亦心换了个问题,“十五年前那场决战,是因为募兵令。”
温如炎暗忖,钱亦心知道的还不少。想不到叶行之那个草包,对她还有几分真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