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强行轻薄了京中第一美少年,美少年还成了大陈第一个年未及冠的状元郎,对于院里屯着一个旁人皆不敢娶的俏姑娘的将军府而言,这个消息多么可喜可贺。
苏二公子掂着扇子,迈着朝中大臣皆会的八字步,正儿八经拐到苏阆房前,却看到回廊里被赶出来的荞荞丫头,愣了一愣。
第4章 回首
荞荞听到声音,转头看他,扁着的嘴巴还未捏回原样。
苏二手中折扇嗒地往手心一敲,兴味道:“怎么了?”
荞荞泫然看他:“公子,听闻韶乐坊新来了个武生,顶好看,顶能打,是真的么?”
苏二不明所以:“唔,嗯,我见过。”
荞荞眼底升起一点活络的光:“多好看?比之状元郎呢?”
苏二联想到什么,清俊的眉眼黑了黑,半晌照实道:“不如。”
荞荞小脸儿一皱,眉毛灰了,转回身将门拍的啪啪响:“小姐!看戏可以,可我还要点一出镜花水月!”
苏二:“……”
大陈出了一个少年状元郎的消息插了翅膀般飞遍了京城内外,大街小巷可闻谈声,两日后犹然未消,苏阆和荞荞走在路上,耳边飘的全是‘后生可畏’,春蜂采蜜似的,嗡嗡作响。
荞荞甚少出门,本就新奇,今日听到街上人们对成二公子的谈论更加兴奋,七瞧八看的,苏阆眼睛望了一回天,充耳不闻,拉着荞荞匆匆往常庆街上的韶乐坊去了。
韶乐坊是京中最大的一家戏坊,位子皆要三天前预定,别家的戏坊倒也不是没有元将战虞城这出戏,然在韶乐坊中听戏,桌位一定最舒适,茶点最全,小生还是最好看,唱腔最圆的,是以每每皆门前盈客,座无虚席,但今天…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荞荞望着堂中空空荡荡的凳子,呆了呆:“小姐大手笔哩。”
苏阆愣了一会儿道:“我可没钱包场。”
荞荞眨眨眼,须臾拍手欣然笑道:“哈,我们只花了一个桌位的银子,享受一整堂的待…”她目光触及到旁边沉着脸的老戏头,喉咙卡了卡,“遇。”
苏阆瞥荞荞一眼,示意她坐下,上前道:“师傅,今天的戏临时改时辰了?”
老戏头面色晦然,抬脸看了看两个年轻姑娘,决绝道:“未曾,一会儿就开场,二位想看什么随便点,不加钱!”
荞荞立时转过头,睁大眼问:“真的?为什么啊?”
老戏头眼角皱纹抽了抽,满面正色:“两位姑娘是在下见过最有眼光的人,一曲好唱,知音难求。”
苏阆本能觉得这事儿不对,然则…若两场戏能将荞荞的眼光往上提一提,怎么都不亏。
她坐下,清凌凌笑了:“那劳烦您把戏单子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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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将一身绿蟒服,英姿爽飒,长剑晃人眼,飞刃似凌花,迈一脚虎步生风,吼一嗓气吞山河,唱了什么苏阆倒没仔细听,注意力全在动作上,看的津津有味,荞荞一开始还盯着武生的剑眉星目瞧,吃了两块儿杏仁酥之后,完全适应了台上一张俊脸,开始昏昏欲睡。
苏阆余光瞥见荞荞的神色,唇角勾出一个了然的笑。她说什么来着?皮相之类,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两人喝着茶水吃点心,猛将持剑下台,苏阆拍手叫好,一幕戏终,元将不再,倒教她无端有点儿怅然。
没一会儿,台上洋洋洒洒几段水袖飘上来,佳人才子会长桥,不得成眷,执手相看泪珠儿娇。是荞荞点的那出,苏阆对这种儿女情长没多大兴趣,在她眼里情情爱爱磨磨唧唧都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暗暗叹着荞荞小女儿心思,吃一口云片糕,懒懒抬起头来时,却唬了一跳。
此刻立在桥上执着美人手,一身颀长丹袍衬得白净面皮更白净,眉清目秀的小书生,不就是方才还冷刃斩万卒,谈吐千丈凌云的元将么?
苏阆吞了口茶,转脸看向重新打起Jing神的荞荞,小姑娘也看出来了,正兴滋滋坐直了身子,拍手笑道:“这武生当真厉害,一人两角,文人武士皆扮的来哩。”
苏阆惑然,有些发愣,这算什么?
一场虚无缥缈的戏看的荞荞又哭又笑,苏阆盯着同方才的豪情万丈大相径庭的武生,兴味索然。
主仆二人看完两出戏,已然将至晌午,荞荞塞下最后一口鸳鸯卷儿,留恋的吮了吮手指头,眼巴巴瞧着苏阆:“小姐小姐。”
苏阆站起身,不明所以:“嗯?”
苏阆拽住她的袖角:“方才我看小姐都没怎么吃点心,这么长时间,你饿不饿?”废话,能吃的都被你吃了,本小姐就吃了两块云片糕,你说饿不饿。
荞荞觑着她的神色,嘻嘻笑了两声:“咱们去如意坊买些糕点带回去呗?”
苏阆木着脸道:“如意坊在洛长街呢,那么远,你愿意走?”洛长街是京城中直通向皇宫的一条道,贯南北两轴,很多达官平日上朝都走那条路。
荞荞实是被戏坊的杏仁酥勾起了滋味,可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