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于落后,没想到那么全。
顾棠华点点头:“自是不会的,故而也不该提及祖母长辈与之相提并论。且同理,我们也不是故事中的女儿,自然也没办法体会其中意味。”
顾竹珊勉强笑了笑:“二姐姐说得对,妹妹错了。”
陈先生觉得这新来的二小姐倒也挺有意思,点了点头,边走边说道:“今日我与你们说这个事,想说的便是,为女子者,当得温婉贤淑,在内尊重长辈,爱护弟妹,在外与人为善,举止得体,不可时时心计,然而也不可过于懦弱,虽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说法,虽说世道对女子确有失偏颇,但为女子者也不应自惭形秽,不当事事都遵从于长辈,不问是非曲直,也不得事事依靠于男子,无法立起自身,尤其是你们,世家女子当大气,而不是时时心想着后院内宅……”
前面的故事并不算重要,重要的是陈先生后面说到的。
这便是昭阳大长公主请陈先生来授课的缘故,陈先生自身便是大气的才女子,而昭阳大长公主不希望顾家女儿日后只知拘泥于后宅。
顾家的女儿,不论嫡庶,日后便不是世家的当家主母,身份也不会低,不论闺阁中还是出嫁后,都应当有顾家女儿的气魄,若是整日里只知依附于男子,在闺中尚好,外人知之甚少,顶多当是女儿家的矜持温婉,出嫁之后定是会失了顾家和夫家脸面的。
且外人皆知,顾家大房无长媳,二房先前在地方上,顾家是由昭阳大长公主打理的,若是教出来了的姑娘小家子气了,丢的也是皇家的脸面。
又不是做妾室姨娘的,怎能不独当一面?既要独当一面,便不能窄了眼界。
陈先生最后说道:“两日后小姐们再来的时候,我想要看到小姐们的功课,就关于方才我们讲到的故事中的女儿和母亲的,小姐们可各抒己见,说说若是你们,当如何做。”
然后便是下学了。
顾竹珊起身的时候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顾棠华,死死地咬着唇。
几个人返回的路是一同的,顾昙华走在最前面,过了一会儿,顾昙华放慢了步子,对顾棠华说道:“二妹妹今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同行所有人,都有点瞠目结舌,就是顾棠华都有点讶异,她这个素来言辞少还傲气得很的大姐,居然说自己让她刮目相看。
顾棠华打量了下顾昙华,似是要确认顾昙华这话是在反讽,还是说真的。
顾昙华有些不自在,似有点恼怒的又说了句:“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
顾棠华连忙摇头:“没什么,只是很讶然罢了……大姐谬赞了。”
顾昙华是真的在觉得刮目相看,顾棠华还是看得出来的,且依着顾昙华的性子,若是瞧不上,也没必要与她说这话。
顾昙华冷哼一声,继续走自己的了。
回到海棠园,乞巧帮顾棠华捏肩,说道:“方才大小姐说的话……倒是让奴婢惊讶得很。”
顾棠华笑了笑:“我这大姐,若是能再圆滑几分便是极好的。”
例如顾竹珊那般,便是为人处世不错的。但许是庶女身份的缘故,总是给人一种谦虚到了卑微的地步,实则不必如此的。
“你以为谁都是咱们小姐啊,从小娇惯着,偏生又能这般好的?”乞烛开口道。
乞巧嗔她一眼:“总是这般没大没小的。”
乞烛笑嘻嘻的:“反正人前我不会给咱们小姐添麻烦的。”
顾棠华笑着听她们闹腾,心想其实自己曾经也不过是世家里娇惯得不成样子的千金小姐罢了,没有乞烛说得那般好。上辈子她原先是太傅最宠爱的孙女,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就算有人看不上她,也不敢凑到她跟前说。
直到家中巨变,看清世态炎凉,那几年的打磨,加上重回一世的沉淀,才有了如今的顾棠华。若是换她处在顾昙华或是顾竹珊的位子上,也不一定能像如今的性子。
其实她这般的性子也没什么好的,说得好听了是大方得体,说得难听了就是柔面冷心。
顾昙华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才问道:“秋冉,我之前是否不应该与顾棠华说那话?”
秋冉笑道:“没有的事……大小姐如今愿意与下面姐妹们说话了,大长公主定然高兴得很。”
顾昙华撇了撇嘴:“我本以为我这刚回来的二妹妹,除了惺惺作态,装柔弱温婉,还会博长辈喜爱以外便就是个绣花枕头……倒是没想到还有几分见解,不迂腐……为何女子就该地位低下?为何女儿就是注定了要嫁人的?”
秋冉连忙“哎呦”几声:“我的大小姐唉,您这话可别再在大长公主跟前说了,大长公主为了您的婚事都快愁白了头发了,您这话多让人伤心。”
顾昙华皱着眉头:“行了,我知道。”
就这一点,顾昙华与顾棠华,倒是像极了一对堂姐妹的。
回到自己院子里的顾竹珊摔了一套茶具,刚想继续摔东西的时候被丫鬟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