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杨慎行的衣袖就走。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要拉着他去哪里,只一径想着躲开方才那被种被围观的尴尬罢了。
杨慎行倒是毫不反抗地由着她。一路出了中庭,过了两进小院,走到后花园的花墙角落时,便再也不肯走了。
此时沈蔚心头杂乱无章的气性也已渐趋平静,便松开手停下了脚步,旋身回去瞪着他。
“今日做什么一直要在人前胡闹?”在沈蔚的记忆中,他在人前总是极会克制的。打从两人年少相识以来,他所有作天作地的举动都是在人后才会肆无忌惮。
“不想忍了,你给个痛快,”杨慎行眼中浮起一股豁出去了的狠意,“说清楚你究竟是在嫌弃我什么?”
沈蔚的目光立时转为讶然,冤枉极了:“我哪有嫌弃你啊?”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就轻易熨帖了动荡许久的心。杨慎行满心全是悲哀拌过的甜蜜,轻轻向前迈近一步。
“那你做什么不要我?”
沈蔚怔怔瞧着月夜之下那张又嗔又恼的美人面徐徐近前,心中没来由地发慌,忍不住便向后踉跄着退了两步。“要不起。”
“个鬼的要不起,”杨慎行暗暗咬牙,又一次执拗地举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不是打马吊,什么叫要不起。”
又退了两步的沈蔚惊觉自己已退到背靠花墙,再无可退,便只能无奈地苦笑了。
“那、那就算要得起吧,也不是我该要的!”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她感到自己浑身止不住发抖。有阵阵裹着浅痛的寒气自脚底蔓延而上,覆上五脏六腑,沁往四肢百骸。
心头有一个声音在冷冷轻嘲:你明明很想要的,胆小鬼。
已近到与她几乎只有半步之遥的杨慎行略倾身俯视着她:“你说什么?”
“总之就是……”
鉴于近来屡屡突破自我不要脸之下限,杨慎行的矜持与克制早已名存实亡死了个JingJing光光。所以,为防那张嘴接下来可能会说出自己并不想听的话来,他果断地亲了她。
一直以来,鸿胪寺卿杨慎行皆以非常合格的文官形象面对世人,斯文端方、行止美好,柔弱得叫人忘记了——
弘农杨氏作为随开国圣主以武定天下的世家大族,怎可能会有不习武的子弟!
当沈蔚发现自己双手的手腕被钳在腰侧动弹不得时,才蓦地想起,许多年之前杨慎行曾淡淡提过一句,他自幼学的,是近身击杀!
没有繁复招式,没有任何玄虚,务求一击必中,绝不落空。
月夜下,花墙畔。一对璧人,一个甜腻狂热到要命的绵长亲吻。
无助的沈蔚只觉自己像被硬生生裹进了一大缸子浓稠到化不开的蜜中,甜到不能呼吸,甜到想死。
却又觉着……还没活够。
在她觉着自己快被亲死之前,面前这长期恃美行凶的恶徒终于良心发现,略显艰难地放过了她几乎有些发肿的唇。
她徐徐张开迷蒙的眼,那张好看得要命的脸近在咫尺,在暗夜月色之下如春花盛放;一对美眸晶晶亮如春日湖面上浮了桐油,燃了燎原大火。
“打不打?”他声音沙沙的,唇角弯弯的,挑衅似的拉起她早已宛如瘫痪的右手贴到自己脸上,“真不打?那,我继续了。”
王八蛋,根本就是你在自问自答。
接下来很长时间,沈蔚都没有机会说出这句心声。
她根本没机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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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彻底、深刻地体会了杨七公子坚不可摧的决心,她才重获新生。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何从前每一次她靠近他时,他都会有不着痕迹的闪躲。
原来真相就是,夏虫不可以语冰,禽兽不可以语人性也。
待两人气息稍缓,杨慎行笑音沙沙地在她耳畔轻喃:“你若不要我,我就堵心;我一堵心呢,就会抓狂;一抓狂……嗯,我疯起来我自己都怕。你想清楚再说你要不要我。”
“你!”沈蔚很想瞪他,可她自己也清楚,此刻便是用生命去瞪,也瞪不出半点气势。
“想清楚了再说,”他轻咬了她的耳垂,“要不要我?”
“……要。”
短短一个字,浅浅清清,落入屏息以待的有心人耳中,却是世间最动听的,花开的声音。
有了那千金一字的承诺,接下来的一句就特别理直气壮了——
“呐,事到如今,便宜都给你占光了,双心佩玉该还我了吧。”
乍然愣怔之后,沈蔚终于抬脚轻轻踢了他:“你、你鬼打墙啊!”这话他说的人不腻,她听的人都快倒背如流了。
“还不还?”他再次迫近她。
“真……送人了。”于夹缝中力求生存的可怜人只能奋力将头转向一旁。
“X的,除了亲死你,这恩怨是结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写了四遍……之前三个版本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