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范元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大公子,到了。”
“好。”司马珩应了一声,将手从刘意映的肩头放下,对着她说道,“公主,到了,我们下车吧。”
刘意映抬起如水的双眸望着他,微笑着点头。
司马珩笑了笑,先将身子探出身去,又回过身扶着她出了车厢。
刘意映一钻出了车厢,便愣住了。
马车并没有停在昭平公主府外,而是停在雒阳最繁华的东市上的德安大街。
她望着司马珩,一脸疑惑地问道:“驸马,我们这是去哪里?”
司马珩转眼望着她,说道:“公主不是还未用过晚食吗?今晚我们就在这食珍坊用食吧。”
这食珍坊是雒阳城最负盛名的食坊,刘意映早就听张煊说起过,却一直没有亲自来尝过。
听司马珩说今晚要在食珍坊用食,刘意映有些意外,问道:“驸马,你不是说还有紧事吗?为何不赶紧回府?”
“我说的要紧事,便是陪你来食珍坊用晚食呀!”他含笑望着她,颊上的酒靥调皮地蹦了出来。
闻言,刘意映一下便呆住了。他特意来接自己,便是要带自己来食珍坊用食?
见刘意映怔怔发着愣,司马珩又笑着说道:“公主,这食珍坊的螃蟹可是雒阳城里最肥美的,公主不去试试吗?”
听到螃蟹,刘意映顿觉腹中饥饿。不过,自己一个女子,就这么在府外食坊用饭,也不知妥当与否?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着司马珩笑了笑,说道:“驸马,我们就这般在外边用食,也不知道丞相大人与夫人是否会不喜?要不,我们还是回府去吧!”话音一落,楼中隐隐飘出一阵美食的香味,刘意映那不争气的肚子非常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
刘意映一怔,赶忙低下头来,将自己发红的脸藏了起来。
司马珩轻笑出声:“公主,我定了厢房,不会有闲杂人等打扰你我的。再说了,就你我夫妻二人单独用食,我父亲母亲也不会说什么的。”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刘意映的手往食珍坊走去。
刘意映低着头咬着唇,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一进大门,便有小二殷勤地迎上来,哈着腰笑道:“司马公子,来了?”
“嗯。”司马珩点了点头,“我叫你们准备的东西可都备好了?”
“早备好了。”小二笑道,“就等着你与夫人来呢。”
说话间,几人便上了楼进了厢房。
刘意映抬眼望了望。这厢房很大,坐十人都不会挤。
司马珩拉着刘意映进了门,回头对着范元与冬雪说道:“你们在外面候着。”
范元与冬雪应了一声,便留在外面。偌大的厢房中便只剩下刘意映与司马珩二人,显得空落落的。
刘意映抬头望着司马珩,笑了笑,问道:“驸马怎么想着今日带我来这食珍坊呢?”
司马珩望着她,含笑说道:“你不是喜食蟹吗?食珍坊为中秋专程从江南采买了肥蟹回来,今日刚到,带你来尝尝鲜。”
刘意映抿嘴笑道:“如此多谢驸马了。”
司马珩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我母亲不能食寒凉之物,阿珏一吃蟹身上便会长疹子,家里中秋宴恐不会有蟹吃,只有委屈你了。”
刘意映望着司马珩,满是笑意:“所以,驸马便提前带我出来吃蟹解馋。”
司马珩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轻轻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看着他如此模样,刘意映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意在四处流动。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他愿意为自己如此做,也算有心了。
正在这里,小二陆续上了菜来,皆是食珍坊的招牌菜,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盘肥美无比的清蒸江南湖蟹。
两人净过手,便一人从盘中拿了一只螃蟹,开始大显身手来。刘意映从小便爱吃蟹,别的本领不好说,那吃蟹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只见她用剪刀干净利落地将两只大螯和八只蟹脚剪下,然后用小锤击打蟹壳,将蟹rou击松,再揭开蟹壳,用刮剔除掉蟹心、肺、肠,用小匙将蟹膏、蟹rou取出来,放在碟中,再浇上姜汁,便可以食用了。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刘意映将蟹剥出来后,正准备大快朵颐,突然想起上回在皇宫的食蟹的时候,司马珩剥蟹的动作无比笨拙,想来因为韩夫人与司马珏不吃蟹,司马珩便也很少能吃蟹吧,也不知这回他能不能把蟹rou顺利剥出。想到这里,刘意映转过脸去,正想问司马珩要不要自己帮忙教她拆蟹,谁知这一看,她却惊了一下。
只见蟹早已被司马珩地拆了壳剥了rou,蟹壳完整毫不零乱,蟹膏与蟹rou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小碟中。看这模样,竟像是一个时常吃蟹之人。正在刘意映发怔之时,又见他拿起小勺,取了一勺姜醋淋在蟹膏与蟹rou上。
要知道,刘意映可有多年吃蟹的心得,才有如今这本事,没想到今日这司马珩拆起蟹来,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