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福只道是她听了自己的劝,回了寝殿,也就没再去管她。
刘意映一口气跑出仁平宫,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手伸进嘴里,抠向自己的喉咙。喉头一痒,心里一阵恶心,干呕了几声,却仍然没有吐出药来。她重重喘息着,然后擦了擦自己颊上的眼泪,再一次将手伸进嘴中,这一次,她抠得更深,更狠,心头更是难受不已。终于,她忍不住“哇!”地叫了一声,一股黑色的药汁便从她口中喷出。
“公主,你这是在做甚?”
一个男子惊讶的声音响起。
刘意映一顿,转过身,看见张煊站在自己身后。她怔了怔,没有说话,扭过头来,继续抠喉催吐。
“意映,你这是干什么?”张煊上前大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伤身子的。”
刘意映没有说话,继续吐着。她今天早上没有吃东西,将药汁吐完了,再吐出来的便是胆汁了。她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药都吐完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腹中的小生命。
“意映,你跟我说,你这到底在做什么?”张煊追问道。
刘意映从袖中掏出绣帕,擦了擦嘴,然后才直起身来,转过脸来,对着张煊说道:“张煊,你若是还记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便不要跟我皇兄说此事。”
看着刘意映血红的双眼,张煊吓了一跳,问道:“意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什么药?你为何要抠喉吐药?”
刘意映望着张煊,咬了咬唇,说道:“刚才我吐出来的,是堕胎药。”
张煊面色大变,颤声问道:“你,你有身孕了?”
“嗯。”刘意映点了点头,垂下眼,将手放在自己腹部,轻轻抚摸着,眼中有着奇异的光华闪过:“有两个多月了。”
张煊默了片刻,问道:“是司马珩的?”
刘意映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不然还会是谁的?”
“那堕胎药是陛下逼你喝的?”张煊问道。
“是。”刘意映一脸凄然地说道,“他说,他不会容许我把孩子生下来。”
“可你把药吐了,这孩子没有掉,陛下还是会知道的。”张煊定定地看着刘意映,缓缓说道,“他还是会让你再喝药的。”
“我不管。”刘意映咬了咬嘴唇,“如果他真容不下这孩子,那我就逃离定州了。”
“你能逃得掉吗?”张煊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么做,不怕陛下动怒吗?”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刘意映凄凉一笑,“大不了一死。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我便随他去了。”
闻言,张煊面色微微一恸。他抬起眼眸,看了刘意映一眼,默了片刻,说道:“如果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保住孩子,不过,可能要让你做一件你不想做的事,你可愿意?”
“我愿意的。”刘意映猛然抬起头,不停地点头,“只要能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张煊顿了顿,缓缓开了口:“如果是让你嫁给我呢?”
闻言,刘意映一下愣住了。
“意映,你还愿意吗?”张煊紧紧盯着刘意映。
“嫁给你,就可以留下我的孩子吗?”刘意映喃喃道。
张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她反问道:“意映,你相信我吗?”
刘意映定定地看着张煊,眼泪从她中眼中不停滑落。半晌,她闭上眼,点了点头,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我,我相信你。”
听了她的话,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你现在便随我去见陛下!”说罢牵着刘意映的手便要向外走去。
在两人十指相扣的那一刹,刘意映身体一僵,人没有动。张煊拉了一下,却没拉动她。他转过脸来,不解地看了刘意映一眼,叫道:“意映!”
被他这一叫,刘意映这才回过神来。她赶紧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说道:“张煊,这一次,我是把我的性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从小到大,我可有骗过你?”他微笑着问道。
刘意映闭上眼,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张煊这才转过身,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行去。
此时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可刘意映满心满眼都是司马珩的身影。
驸马,我们今生是再无缘分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我们的孩子能够顺利出世,平安长大。为了能留下我们的孩子,我只有辜负你了,对不起。想到这里,她心头剧痛,泪如雨下。怕被张煊发现,她偷偷地泪水拭去。
田太后与刘祯在园子里走一圈,估摸着寺人们已经让刘意映饮了药。她心里记挂着刘意映,便跟刘祯说回仁平宫来。
其实,刘祯心中也很是担心刘意映,听田太后这么说,便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于是,三个人便一起走了回来,刚走到宫门外,刘祯便看见张煊拉着刘意映的手,正向自己走了过来。
他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刘意映一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