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秉臣无辜的看她,委屈道:“我又怎么了?”
好在忍冬带着那大夫匆匆赶来,颜玉坐在一边看着大夫给江秉臣东搞西搞的检查,好不容易检查完了,大夫得出的结论是,可能是因为头部重创,淤血积压导致得暂时性失忆,或者记忆错乱,或许过些日子就好了,也或许一辈子这样,都说不准。
忍冬将那大夫送走后,进来看着江秉臣忧心的问道:“少爷,这可怎么办?要是一辈子不好……”她却又眼睛一亮,凑过去跟颜玉咬耳朵道:“我仔细想了想他啥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记得少爷得罪过他,那咱们不如就养着他,给少爷当书童,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不也挺好的吗!”
颜玉扯了扯嘴角,“养个尚书大人当书童?你不怕少爷我折寿?”她看了一眼坐在桌子边生闷气的江秉臣,低声道:“况且他随时会恢复,他也必须得早日恢复……”她叹了口气,“不能留下他。”
他不该留在这里做她的书童,他是江秉臣,那个在权掌六部,对抗首辅的江秉臣。
她让忍冬去做些好吃的,看着窗外的大好阳光问路过:“你那个药是什么药?”
路过:是清除上一世记忆的药。
“现在还作数吗?”颜玉想了想,只要清除了上一世的记忆,就算他恢复了,记得她伤了他,也还有得挽救。
路过:作数,你考了解元就给你。
颜玉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生闷气的江秉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忍冬做了一桌好吃的,颜玉病还没好全就只喝了些粥,剩下的大鱼大rou全给江秉臣吃了,这家伙脑子不行了,胃口却是出奇的好,吃的骨头都不剩。
颜玉看着他吃饭慢慢道:“你先跟着我几日,等过几日我就送你回去。”
江秉臣顿了顿,“回去?”
“恩。”颜玉起身走到书案边,提笔铺纸模仿江秉臣的笔迹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件,信上交代江秉臣头部摔伤,有淤血失忆了,让他的手下带他回京去找太医瞧病,她没有抬头道:“你是京都来的大官,只是摔伤一时失忆了,我送你去找你的手下,让他们带你回京医治,这里的大夫不行……”
“那你呢?”江秉臣忽然站起来走到了她的书案前。
她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我?”
江秉臣皱眉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我该去的地方。”颜玉将信笺写好吹干,叠好了放在桌案上,“过几日你拿着这信走,到时候给你的手下看,他们就会明白的。”又道:“能被你带来的想必都是你的心腹,他们会照顾你的。”
江秉臣摸了摸那信,又问:“为什么要等几天?”
颜玉叹气道:“行行行,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你就暂且委屈几日行不行?”
江秉臣皱了皱眉。
她也想早日把他送走,可是她需要拿到那瓶药啊……给他喝了才行啊,好在乡试放榜是九月初,离放榜也不过七八日了。
她就暂且先养着他。
可没想到养他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他何止不会穿衣服穿鞋子,他除了吃饭和跟颜玉顶嘴,什么都不会干,而且他还挑剔的很,脏一点的衣服不穿,每一日都要洗澡,吃的更是比她这个少爷还挑剔。
且他死活不让忍冬给他穿衣服,理由是忍冬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
这将颜玉气的,总不能因为这个给他再雇个小厮,更不能让他整日衣衫不整的乱晃荡。
她便只能亲自教他穿衣服穿鞋子,可单单是穿衣服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教了三四日,他愣是没学会,不是袖子穿不好,就是腰带不会束。
气的颜玉不顾弹幕里疯狂骂她的观众老爷,一心只想揍他。
更让颜玉生气的还是晚上睡觉一事,他个大老爷们居然怕黑,死活都不要一个人单独住,可让他睡在颜玉这屋,他又不要打地铺,让他打了一夜地铺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硬生生将颜玉也折腾的睡不着。
那死静的夜里,颜玉抱着被子坐在榻上,眼底泛青,咬牙切齿的盯着他道:“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是变成傻子来讨债的,你不是书童,你是祖宗。”
他坐在地铺上也是眼底泛青,“你才是傻子。”
“是,我是傻子,我就该直接把你扔大街上让别人捡走。”颜玉气的心头梗塞。
他也气,“你既不喜欢我,为何要捡我回来?捡我回来又总是骂我。”
“因为我傻。”颜玉欲哭无泪,“傻了才把你带回来,你今晚还能不能睡了?不能睡你滚出去让我睡。”
他气道:“我要睡床,地上太硬睡不着。”
“你睡床我睡哪儿?”颜玉托了托马上要炸的额头,“到底谁是少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也睡床。”他理直气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睡。”
“你做梦!”颜玉气的抱着被子兜住头就躺了下去,“你闭嘴,睡不着就坐着,再敢跟我说话我明天就把你丢进山沟沟里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