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太大。
见对方搬出了他爸爸,骆刃却还是一点面子不给,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面无表情:“你自己滚,还是我帮你滚。”
此言一出,坐在邻座的杨凤芹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对女儿有这样的同桌生出了担忧。
有那么一刻,女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小刃,你不要胡来……”话未说完,她便被骆刃提小鸡崽似的拖了出去,为来得及出口的说教,化作了尖叫。
堵在过道的家长们不乏气质稳重干练的成熟男人,这一刻却都被这个少年的锋利气势所迫,零星的斥责声遇到骆刃的目光后,大多“胎死口中”,家长们最终让开通道,让他们得以畅通无阻地走出教室。
还留在座位上的杨凤芹注意到自家女儿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色Hermes,虎着脸叫了声“囡囡!”
许依诺回头,见母亲冲她摇头,明白这是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可这次她没有继续扮演乖乖女,低着头下定决心似的咬咬唇,留下堵在座位里的杨凤芹,抱着包包跟了出去。
女人性.感的短款Dior白色套裙,因为骆刃的拖拽,变了形状,露出一小节蕾丝底.裤,配上她此时脱口而出的咒骂,相当难堪,松城到底是个二线城市,到了高中家长的年纪,观念普遍保守,看到这一幕,对于那个女人的同情,大都打了折扣。
倒是骆刃拖着个狼狈尖叫的女人出门,刚好碰上抱着成绩单打算进门的班主任老何,何老师看清了是自家学生,平地一声雷:“骆刃!你干什么!”
这一嗓子使出了老何十成功力,许依诺直觉走廊里的水泥地面都跟着晃了三晃,吓得差点把价值不菲的Hermes扔地上,几个帮忙的同学也条件反射地噤若寒蝉,倒是骆刃镇定异常,只冷冷淡淡地看了老师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不知是不是太过震惊,老何竟愣在那里,没再发脾气。
班主任不作为,自然也没别人多管闲事跟出去,骆刃沉默地提着尖叫厮打的女人一路出了教学楼,保安看到骆刃一脸杀气,竟也没敢出来阻拦。
居然就那么顺利出了校门。
女人早没了一开始的自信从容,头发乱了,脸上的妆也花了,骆刃只对她说了一个字“滚”,花容失色的女人慌忙拦了辆出租车,逃命似的绝尘而去。
许依诺远远地抱着包包,追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两难间,骆刃忽然回过头,目光对上了她的。
许依诺一直以来见到的骆刃,都是阳光的、霸道的、甚至蠢萌的,连那一点桀骜不驯的痞坏也带着中二的朝气,再离经叛道也是少年心性。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Yin鸷可怕,那双眼睛像是能把人生吞活剥。
但这种状态只维持了一瞬,骆刃便扭过了脸,短得像是幻觉,许依诺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猜想应该是不放心的杨凤芹,但她没有接,也忘了扔掉Hermes,就那么抱着一路往前追。
许依诺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追上他,追上了又能干点什么,但骆刃的眼神太可怕,整个人都染上些她不熟悉的疯狂。
家长会上出了这种事,八成下周一再上学,就能传遍全校,谣言中伤的力量,有多可怕,许依诺想象得到,骆刃再怎么说也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万一一时想不开……
许依诺不敢再想,只气喘吁吁地奋起直追。
骆刃腿长步子大,许依诺小跑着居然也追不上,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小腹因为剧烈运动隐隐作痛,骆刃才慢慢停下来,许依诺抓.住机会,咬着牙用最后的力气追过去,她手上还抱着那个女人的包包,骆刃看得皱起眉毛,脸色不善。
许依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太蠢,居然抱着人家“小妈”的包包追人,这智商也基本告别高考了。
她忙将包包扔到路边,想解释一句,可一开口就是一串咳嗽,她跑得口干舌燥,嗓子发.痒,肋骨和小腹之间的地方一阵抽痛,到关键时刻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于是,好不容易追上骆刃的许依诺,居然就在路口捂着肚子干咳了整整一分钟。与她相对而立的骆刃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依旧单手插兜,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街对面的星巴克里,许依诺抱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半糖香草拿铁,终于喘匀了气。
骆刃则一脸无奈,他啜了一口咖啡,语带嫌弃:“跑不动就不要追。”
许依诺见他神色已经恢复正常,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骆刃,忍不住也放松起来,细细低低地说:“我怕你做傻事。”
骆刃端咖啡的动作倒是一顿,随即嘴角不大明显地扬了扬,“我能做什么傻事,我倒觉得你比较傻。”
许依诺想起自己抱着那女人包包追一路的壮举,竟觉得骆刃这评价挺中肯,一时无言以对,干脆低着头抠手指,得知他没打算做傻事,许依诺便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绞尽脑汁想怎么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换个话题。
可短暂的沉默后,骆刃却率先开了口:“刚刚那个女人,是我爸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