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依诺鼻音浓重地“嗯”一声, 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小小打了个呵欠, 却仍旧撑着眼皮看书。
感冒药虽然能缓解症状, 可副作用就是犯困, 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许依诺却不放弃, 坚持着和自己死磕,结果就是盯着书本发呆,虽然没睡过去,但也一个字没看进去。
骆刃看着有些心疼:“生病了就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找老何请假,然后送你回家吧。”
许依诺摇头:“不能总请假,还有不到一年了。”
骆刃知道她说的是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他其实不大理解许依诺为什么这么拼命,她家里条件至少在松城是远高于平均线的,即使考不上大学,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但他就是欣赏她这种拼命争取的样子,小小的身体蕴藏着大大的力量。骆刃也说不清自己是因为她太美好才喜欢她,还是因为喜欢她,从而喜欢上她的一切。
不过想到不到一年,高中生活就会结束,自己再也不用每天早起上课,来到教室第一眼就看到梳着马尾辫,给自己带早餐的同桌,骆刃忽然道:“你想考哪所大学?”
许依诺正盯着英语书发呆,听到问话,下意识不假思索地回答:“b大医学部。”
“……”骆刃,“这么具体?”
许依诺看向骆刃,因为感冒,鼻头和眼睛都有点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连声音也更软糯:“因为想当医生。”
“医生很好,”骆刃毫无原则地吹一波许依诺的理想职业,而后话锋一转,“我们只能做一年同桌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肯给我名分?”
骆刃最近很喜欢问这个问题,随时可以从威风的校草兼“校霸”刃哥无缝切换成一米八五的可怜小媳妇,毫无违和感。
许依诺:……
许依诺依旧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大约健康出现问题,大脑供血就不足,更容易心直口快,她低低道:“你说你喜欢我,可你会喜欢到什么时候呢?喜欢持续到愿意娶我,持续到婚后几年,会不会出轨?”
会不会将另外一个女人带到我面前,眼睁睁看着我从六层的窗户摔得粉身碎骨,即使是“意外”,还会不计前嫌地与害死我的女人出双入对,等她怀了你的骨rou,就成为合法夫妻吗?
大约因为生病,人就更容易多愁善感,许依诺想到的是害死她的渣男王鸿俊,骆刃却误会了,一米八五的“小媳妇”停止了撒娇,脸色渐渐和语气一起冷下来,变回面无表情的“刃哥”:“儿子不一定像父亲。”
就知道会这样,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对许依诺和盘托出自己的家室,不过有那样的父亲,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未必不会继承他沾花惹草的基因,也难怪许依诺会心存顾忌。
早自习铃声响起,有十分钟的课间时间,许依诺头昏昏沉沉的,没注意到骆刃忽然的低落情绪,铃声结束时,便趴在桌子上,决定小憩一会儿,免得等下的第一节课上课没Jing神。
刚刚把头埋进臂弯,许依诺便感觉一阵舒服的晕眩,秒睡过去,再被持久而响亮的铃声吵醒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见眼前自己的保温杯冒出袅袅热气,骆刃把“多喝热水”付诸行动了。
“谢谢。”许依诺睡了十分钟,又喝一口烫烫的热水,感觉舒服了不少。
“不用跟我说谢谢。”骆刃语气算得上冷淡,和一下课就飞奔出门接热水的行动并不搭调。
许依诺却仍旧想着之前骆刃的问题,什么时候给他一个名分?
在许依诺看来,学生时代的爱情,大约就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借着集体生活做掩护,其实眼中渐渐容不下其他人,偶尔肢体碰触便会脸红心跳……
好像,真的只差了个名分?
许依诺端着骆刃打的“爱心热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话到嘴边,脱口而出:“你想要‘名分’?”
这话十足的“地主老财”,充满了万恶旧社会欺男霸女、薄情寡义渣男的气息,骆刃却如闻天籁,深邃的眼睛亮晶晶看着许依诺:“你说什么?”
许依诺偏向于计划人生,制定好目标,最好按部就班,可人生大约总会因为几次冲动而悄悄改变轨道,脱口而出的肺腑之言,或许就是一生中屈指可数的重要时刻。
此时英语老师“大熊猫”已经进了十五班教室大门,人还没登上讲台,先连珠炮似的开始抱怨:“都高三,一点都不紧张,上堂课的英语小测验,那么简单的单词,还是有人写错,我都不想考了!”
许依诺不敢引起老师注意,压低声音,带着糯糯的鼻音,“如果你跟我考同一所大学,我就给你。”
“给什么?”骆刃追问,也下意识学许依诺压低声音,同桌两个神神秘秘的,不像谈情说爱,倒像特务接头。
许依诺觉得脸也有些发烧,可一言既出,她挺坚定地念出民国时期大老爷的台词:“名分。”
“这是你说的。”骆小媳妇立即道,好像生怕“大老爷”反悔。
许依诺也郑重点头。
以自己现在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