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做惯了老板的人,年纪又大, 自有一股威严, 听起来挺吓人, 惹得休息室外打算进来催促王总去迎宾的伴郎,硬生生没敢进来。
可许依诺也很没眼色地没有离开, 就存在感很弱地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新婚夫妇吵架。
“你凶我!”许依姗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
若是平时,许依姗这样梨花带雨,王鸿俊的心早就软成一滩水,将小鸟依人的小情人搂在怀里安慰。
可如今,眼前的许依姗发福一大圈,因为孕激素分泌,体内雄性激素比例不均衡,导致脸上疙疙瘩瘩的,连粉底都遮不住,实在无法称之为“小鸟”,“大鸵鸟”还差不多。
古人说“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诚不我欺,王鸿俊现在看许依姗,怎么也提不起怜惜之心,只是碍于她肚子里自己的儿子,才勉强压住火气。
“许依姗,我警告你你给我适可而止,千万别伤了我儿子,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计较。”
“你还要跟我计较?”许依姗嗓子发尖,她从清早起床,就对造型不满意,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刚好找到发泄口,便痛痛快快将情绪宣泄.出去:“你还记得今天我们结婚?那为什么处处找茬,惹我不高兴?还是说,你根本不愿意结婚,还在想念那个黄脸婆!”
一旁听吵架听得津津有味的许依诺:!
忽然扯到自己,她再难以以看戏的角度置身事外,心里五味杂陈。
她今天本来就是来看戏的,很乐意看到这一幕意外的“加场”,却不代表愿意听这对狗男女再在自己面前诋毁她一次。
已经预料到王鸿俊像从前一样,说“那个黄脸婆怎么比得上你,她不会打扮、就知道在家里打扫,一点也不新chao”等等。
许依诺本来转身想走,却听王鸿俊怒喝:“你怎么比得上她!”
许依诺脚步微顿:“?”
就听王鸿俊继续道:“她的确不不爱打扮,可她在你这个年纪时,要漂亮得多,大学的时候,很多男生追她,她也爱我,”王鸿俊的声音很轻,不再像刚刚那样凌厉,可许依姗却安安静静闭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新任老公。
“她不像你,只会花钱,她很节俭,很为我着想,从前和我一起过苦日子,偷偷把rou夹到我碗里,她夹给我三片rou,我还给她一片,她就觉得很幸福,真是个傻.瓜。”
许依诺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听一场“加戏”,居然听到这样一段迟到的表白,不由得鼻子发酸,握住门把手的手迟迟没有动弹。
许依诺知道自己这股情绪无法称之为“感动”,也不知是不是“委屈”,就是觉得酸涩,而且有一点点……痛快,这个男人意识到她的好,却永远失去了她。
“她也不像你一样贪玩自私,只顾自己开心,半夜还去夜店玩,我过去不管你是过去,可是现在,你给我记清楚,你是我儿子的妈妈,你有义务为我相夫教子,听懂了吗?”
许依姗泪水在王鸿俊最后一个“吗”字出口时,倏然滚落,花了一片眼妆,看起来更丑了,王鸿俊看得皱了皱眉,继续道:“这就是她和你的不同,无论我应酬到多晚,她都会在家里等着,给我煮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你却不知道会出现在哪一个夜店。”
“总之,”王鸿俊道,“毕竟是我们对不起她,她已经去了,请你对死者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许依姗眼圈更红,配上那块花掉的眼影,看起来憔悴极了,她像是之前的安静聆听都是在积攒“怒气值”,现在忽然爆发,声嘶力竭:“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愧疚,还是忘不掉她?”
王鸿俊被许依姗的音量吓了一跳,皱眉看了看门口,扫到一只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的许依诺,长舒一口气:“你能不能小点声,让亲戚朋友们都知道了,你就开心了?”
“我就不小点声,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王鸿俊,所谓的成功人士是什么人?你不是关心你儿子吗,只要你对我不好,我现在就一尸两命,看看谁后悔!”
许依姗依旧不依不饶,似乎要扑上去和王鸿俊扭打,许依姗觉得房间里乌烟瘴气,实在没了看戏的兴致,她稳了稳情绪,利落开门出去,正撞上一群趴在门外听墙脚的吃瓜群众。
许依诺:……
众人:……
“那个,小妹妹,”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笑嘻嘻地道,“我们就是路过,千万别跟王总说啊。”
“是啊,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不知道王总和现在这位老板娘还有这么一段缺德的风流韵事。”
“……”许依诺,“你们放心,我不会说,反正我又不认识你们。”
众人听许依诺这样说,都彻底放下心,脚步没挪地说:“那我们走了啊。”
许依诺淡淡道:“你们随意,我先走了。”说罢大步离开,一则是许依诺对王鸿俊和许依姗后来吵架内容已经厌倦,二则,一旦她离开,这些人应该还会继续听墙脚。
这些人其实好几个都是许依诺见过的熟面孔,司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