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要做得细致一些,有一点进展,就回来告诉我。还是那句话,千万低调。”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这丫头很可能就是明德堂里的内jian——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的动作……”
白露悚然而惊,忙跪了下来,“奴婢一定小心!”
七娘子点了点头,扶着额头,无数的思绪在脑中漩涡一样地打着转,她疲惫地道,“好,那你去忙吧。年前事多,也辛苦你了……”
又勉强宽慰了几句,将白露打发了出去,她就翻找出羽毛笔,在书册上奋笔疾书,写下了几千个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简体花字并英文交错的私家笔记,这才驻足又画了一份关系网,怔怔地沉思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又起了喧闹,谷雨的声音传进了屋子,“小祖宗,七姨正忙着呢!”
接着就是五郎的撒娇声,“我要,我要嘛!”
孩子在长大的时候,真是一天一个样,五郎这小半年来,长大得不是一星半点,现在说话,都已经很有条理了。
七娘子一下回过神来,她匆匆将笔记合拢,塞到了柜子里,才扬声道,“谷雨进来。”
自有人为五郎开门,两个孩子顿时冲进了屋内——原来四郎也在,只是不言声地跟在了五郎后头。
“七姨。”五郎倒作出了一脸的怯生生,不好意思地看着七娘子,似乎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这样心虚,便又往前一扑,扑到了七娘子膝盖上,“我们想进那个房间看看。”
七娘子愕然抬起头来看向谷雨,谷雨一脸的无奈,轻声解释,“是两个孩子刚才看到您和五姑娘进了原来少夫人的屋子……”
她有了几分感伤,“一时好奇,就问了我和春分,我们也没想太多,就告诉孩子们,是原来少夫人住过的屋子。没想到四郎一听说,就要去看——”
接下来的事也就很清楚了,四郎怂恿五郎,五郎又很容易受他怂恿,于是一来二去的,就闹到了七娘子屋门前。
七娘子看了看四郎,这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可能有些非分,正缩在谷雨身后,略带些忐忑不安地看向了七娘子。大大的眼眸里,闪烁着几许孩童的狡狯,又有几许执拗,一时间,竟和五娘子有了几分微妙的相似。
再低头看了看五郎。
五郎脸上的表情就要理直气壮得多了,又带着那股理所当然的天真与优越——他是要比四郎更像五娘子一些。
一时间,七娘子真是百感交集。
于安的话,大太太的话,就在她脑袋里绞成了两股分不开的线。
老半天,她才挤出笑来,和气地冲四郎招了招手,和声道,“来,四郎,到七姨怀里来。那间房呢,也不是不让你们进去看,只是那里很久没有住人,灰尘又大——要不是为了取一样忘记的东西,七姨也不会带着五姑姑进去。”再说,又死过人,地方不干净,也不适合让孩子们进去。
四郎就缓步移到了七娘子怀里,安静地听七娘子解释。
“等到四郎、五郎再长大一点,七姨亲自开门带你们进去看,好不好?”七娘子想来想去,也只能拙劣地将借口推到了以后上。
两个孩子眨巴着双眼,对视了一会儿,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无言的对话。五郎忽然又一扭头,问七娘子。“孙表哥说,七姨是我们的阿姨……阿姨……是……是娘的妹妹。七姨,我——我们的娘呢?”
谷雨面上一下就现出了少许伤心之色。
七娘子怔了一刻,才轻声道,“你们娘,去……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她还回来吗?”四郎终于再忍不住,跟着开口问,小小的脸上,已是再没有遮掩,写满了渴望。“孙表哥有娘,大家都有娘……就我和弟弟没有娘……”
话说到了最后,终于是带上了一点哭音。五郎却还是一脸的懵懂,似乎只知道怅然若失,而不明白四郎的问话,到底含了什么样的意义。
这孩子真是从小就聪明!现在才差一点四岁,就已经知道要类比周围人的家庭环境,来察觉出自己的缺失了!
七娘子咽了咽吐沫,一时间竟有了一丝无奈。
偏偏又还这样的小,恐怕也很难明白死亡的意义。只知道周围人都有,自己却没有……
她几乎是无助地闪了谷雨一眼,见谷雨已经是一脸热泪,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才将四郎抱得紧了一些,轻声道。“她不会回来了,她很爱你们,所以,所以让七姨来照看你们。你们虽然没有娘,但却有七姨——”
四郎忽地要甩开七娘子,“七姨,七姨还有孙表哥!七姨还有……还有四舅舅的孩子!”
七娘子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把明德堂管得太紧了一些。
看来,谷雨和春分必定是把两个养娘盯得很紧,所以也根本没有人教育过这两个孩子,继母和生母之间的分别。而四郎又已经足够聪明到明白了“七姨”并不像“娘”一样,有它的专属性。七娘子任何一个兄弟姐妹的孩子,都可以叫她七姨。
忽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