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准这一个就是儿子呢!”
当时富贵人家,婴儿夭折其实也算是常事了。谁也不能保证孩子是否就能平安落地,平安养大,尤其生产更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善桐这些年来也不时能听到难产消息。她思绪变幻,一时间倒没有多少喜悦,而是充满了担心:这孩子能平安落地,能平安养大吗?自己,自己真的做好当娘的准备吗?
再看看含沁,见他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显然并不只是单纯的欣喜,心思就更重了几分。她自己从小到大,是没有怎么和父亲在一块的,却是绝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也根本没想好要怎么来带大这个孩子,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身边能够依靠的也就是姚嫂子——
这时候,她又觉得有个婆婆在也没什么不好了,又有几分后悔:要不是和母亲闹成这样,其实应该立刻向母亲报喜的……
这么出了半日的神,她又觉得含沁的手牵过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含沁低声道。“咱们……要当爹娘了呀。”
这话里也不全是喜悦,也有许多对含沁来说极为罕见的情绪,善桐能够感到他的不安——毕竟他也同自己一样,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恐怕养育后代对他来说,也是个极为新鲜的话题。
“我们能当好爹娘吗?”她不知不觉就把手放到了丹田上轻轻地抚摸,感觉到了一种极为沉重的负担,她不安地问含沁,“我总觉得,总觉得这是难极了的事……”
含沁也握紧了她的手,他不大肯定地道,“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就走一步看一步……”
他的声调微微发沉,有些涩然了。“我这个当爹的也得加把劲才行啦,可别有了孩子,却还是一事无成的,将来让儿女笑话!”
善桐忙要安慰他,自己一想,又觉得有几分担心:要教孩子的事情有那么多,可她自己都感觉还是个孩子呢,虽说对这人世间也有了一定的认识,但却是越认识,越觉得自己的青涩和粗浅。她真想知道这其余的父母都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这么笃笃定定地生儿育女,拉拔着也就长大了呢?
这一夜,小夫妻两个人都没有睡好。善桐抚着肚子想了很多,越想越是心慌,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到了早上起来,她唉声叹气和含沁说。“我真不知道我好在哪里!你又喜欢我什么地方,我这个人,冒冒失失、胆大包天,一点也不娴静,就是一张脸,也不过是中人之姿……”
含沁哈哈大笑,搂着善桐道,“正好呀,我也不是什么一等一的世家公子,你要是太好,我还配不上你呢!”
他虽然口齿便给,但有时候也就是少了一分敏锐。善桐想听的话没有听到,不禁含恨顶了他一肘子,又要蹲下身给含沁整衣时,含沁吓得一把拉住她,“以后你少做这样的事,我自己照料不到的,让丫头来帮着照料。”
这话就又让她心里一暖,连含沁都出了门,犹自微微甜笑。还是六丑进屋来看见,一时笑道,“姑娘这就开心起来了,笑得花都开了!”
善桐这才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一边道,“我这是怎么回事!可一点都不像是从前的我了。”
正说着,便又问六丑,“你们昨晚是谁上夜的?可知道姑爷醒了几次,睡了多久?”
六丑便道,“您上次嘱咐下来,我就已经和他们都说过了,姑爷觉浅,上夜时一律不许出里屋。今儿姑爷还和从前一样,卯时初起的,看着Jing神还好。晚上应当是没被惊动。”
又和她说,“德草叔问您,榆少爷生日快到了,咱们这边怎么送礼。”
善桐想起来自己本来是预备给榆哥做一双鞋的,可现在有了孩子,头三个月按例不可劳累,恐怕赶不及,正要和两个丫头商议呢,那边巡抚府和元帅府居然前后脚又都打发人来带话,一个是请善桐,“最近有空了就回娘家看看。”一个是请善桐,“明日得空不得空,陪婶婶上巡抚府坐坐。”
善桐不免有些纳闷,这边应了桂太太,“身上不大好,但婶婶有吩咐,是要到的。”
那边又令六丑去问来带话的杨家婆子,一会儿六丑回来和她咬耳朵。“是十三房大姑娘进城为父亲上香,说是上香,其实还是给桂太太相看的……”
善桐这下终于明白了:桂太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宁可大费周章地将善喜请到西安城里来,也要亲眼看过善喜了,才能放心Cao办这门亲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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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对趟桂家的混水,善桐已经没有那么热衷了,但桂太太和王氏同时叫她过去,她也不能就光顾着躲在家里养胎,不过或许是因为昨天没有睡好,今天一早起来,善桐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也不敢强行支撑,只派人和王氏说了桂太太的行程,自己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这才勉强起身,到元帅府同桂太太一起,又乘车往巡抚府来。
桂太太心中显然有事,一路沉yin不语,连慕容氏都不抱怨了——今天善桐进去的时候,正好撞见慕容氏来请安,看她样子,倒是很想跟着桂太太去挑一挑这个未来的弟媳妇的。善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