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多的野心了,也不像是含沁要承受多方的压力,她要比含沁更洒脱得多。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她已经本能地感觉到:这位老姑姑,在含沁跟前说话,没准是要比桂元帅和桂太太都更管用。
才要开口说话呢,外头又来了人——六丑脸上颇有几分尴尬,犹犹豫豫地看了四红姑姑一眼,才嗫嚅着道。“少nainai,少爷说今天事情多,就不回来吃饭了。叫您好好安顿姑姑,也别等门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要是真忙也就算了,偏偏又赶上了小两口拌嘴,六丑的语气自然是小心翼翼。善桐面色也不禁一暗,四红姑姑左右一看,便道,“怎么,闹生分了?沁哥也真是,我到了西安,他也使性子不回来!别是衙门里真有事吧?”
她这么坦承,善桐倒不好意思敷衍遮掩了,她点了点头,细声道。“我不懂事,说话惹姑爷生气了。您别往心里去,含沁三天两头提您呢,还常说得了空,带我到天水看您……”
四红姑姑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她关切地倾过身子,握住了善桐的手腕。“怎么,是姑爷不懂事吧!你双身子的人了,他还能让你添心事?”
她给六丑使了个眼色,大丫头看了善桐一眼,没等主母发话,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四红姑姑便又压低了声音说,“也不是我偏心,我得为沁哥说句话。他从小看重你,第一次从村子里回来,和我说了认亲的事,还手舞足蹈提了半天你的名字。说你又漂亮,心又善,人又娇憨可爱……当时他倒想的还是能撮合你和他二堂哥就最好了。孩子小不懂事,我说了他几句也就没在意。”
她歇了口气,又道。“这往后几年,他往村子里走动多了,看你越来越好。少nainai,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沁哥给你淘换那些个稀罕玩意,可是下了心思的。钱都还是其次了……后来亲事成了,听说你生病,急得在家一天都呆不下去了。他就是一时半会和你怄气呀,心里肯定也是比你更难过得多。”
到底是一手带大,虽然说是含沁不懂事,可紧跟着这一大段话,倒是有些在为含沁辩白了。善桐却还就吃这一套,一时间都恨不得冲到衙门里去,和含沁耳厮鬓磨一番,可想到含沁和自己的冲突,一时又不禁有些黯然:这些问题不解决,两个人迟早还是要发生矛盾。可要解决,就难免又要口角。
“我就是想和您讨教一番了。”她索性冲着四红姑姑道。“姑爷什么都好,就是自己主意太正,有时候听不进人劝。我也不瞒您……”
说着,便将王氏和含沁之间困难重重的关系向四红姑姑和盘托出,至于善楠和善喜在婚事上的争执,也是丝毫不瞒着。四红姑姑听得眼神连闪,半天都没有说话,善桐也不无后悔,“当时话赶话,说急了就冲口而出。其实我是没想着提从前的事……”
“这事要是依您,打算怎么做呢?”四红姑姑却没搭理善桐的话茬,而是若有所思地问。
善桐微微一怔,也就明白过来:四红姑姑这是想要探探她的性子呢。她也就老老实实地坦然道。“楠哥第一个和我一起长大,第二个也终究没有作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不喜欢我的所作所为,我不高兴,可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我总不至于要去设局害他,那成什么人了……他要是听进去我的话,肯和善喜、海鹏婶坐下来谈嫁妆,大家一五一十说清楚。那我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若是他听不进去,非得要和善喜对着干,舍不得善喜的嫁妆,那么说不得只好请祖母出面了。就是善喜拿走了所有的浮财呢,祖产总是要留给嗣子的,这总是要比他又没了钱又没了名声来得好。就是善喜那头,我也是要说她的,当时过继也是他们提的,要不过继,家里钱少不得楠哥一份。现在又想要把他给蹬了什么都不留……这不是势利眼欺负人么?这种事大家各退一步也就海阔天空了,闹得和乌眼鸡似的也没必要。将来到了夫家,家里有没有人走动,差得多了呢。”
这办法她在心中酝酿已久,说来从容不迫。四红姑姑听得也直点头,她又沉yin了一会,才道。“您过门还没多久,想来,沁哥是还没和您说他的身世吧?”
202、和好
善桐不禁一怔,她虽没想到四红姑姑会从这里着手,但也不禁跟着追问了一句。“确实不曾……您这话,是不是一下扯远了些——”
“倒并不远。”四红姑姑左右一看,便道。“今儿就不说这么细了,才安顿下来。我就先和您这么说着,少nainai要是信我呢,就听听,要不信,也就算了,那都是无所谓的事——在沁哥跟前,您是千万千万,别拿他和几个兄弟比。尤其是二少爷,您是能别提就别提,我这话是再不会害您的。照我看,二少爷倒不是生气您不领他的情,还是气在您那句话,是把他和二少爷拿来比了。”
善桐慢慢地回味着四红姑姑的这几句话,越想越觉得似乎暗示了无限玄机。她待要细问,但看了四红姑姑一眼,见她虽然微微笑着,但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心底也就有数了:想说,人家现在就说了。四红姑姑又不是她,才和含沁第一次吵架,六神无主的正少个人来出主意。恐怕没摸准她的为人之前,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