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与利了吧。燕云卫、朝廷文官系统,遍布西北的走私商队,从东南海域到西北草原一路畅通无阻……就是朝廷要办一件事恐怕也都没这么容易呢,这股‘里朝廷’的能耐,岂不是大得让人心颤,更让人不敢去想它们的图谋了!
她不愿再谈这事儿了,“听着就血糊糊的,叫人害怕!”
权氏倒是还好,她也实在是家居无聊,见善桐不说这个,便又换了话题问她,“今天你过来了,我瞧着婆婆脸上还开心的,刚才和你两个人吃茶,说了什么没有?”
善桐便望着她笑道,“反正说的都是那些话,抱怨了这个抱怨那个,你真要听?”
权氏撇了撇嘴,“不听也猜得出来!”
善桐也懒得传话,在室内游目四顾,见炕边搭了一件男人衣服,便笑道,“说起来,几次过来都听说四堂弟读书呢,怎么他这么刻苦,却到了这时候还不动身回西安去?往回走也要一个月工夫呢,别耽误了秋闱就不好了。”
阁老家的这株独苗,自然是格外金贵,他年纪也还小,虽然身上不过秀才功名,但也没人会小瞧了他去。善桐也听说过他的事情,据说本人也是极为聪明的,不输给双生姐姐。她倒一向并未见过,此时提起,权氏却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戏,公爹说这一科不让他下场,再压他三年再说了。”
现在近二十岁年纪,很可以去考举人了。虽然科举一向是难于登天,但这也分什么人家。似杨家这般,家境殷实,从小有名师教导,男丁什么都不用担心,只一心读书考试的,只要真有天分,很少会被耽误。至少举人这一关是不难过的,杨家论举人还真不少,只是到了进士这一关,就算有名师教导,那也还要看运气罢了。全国读书人那么多,三年一录,多录不过三百人,少录的一百人都有,这真正是千军万马闯独木桥,人人要不是有本事要不是有关系,要挤进去,真是谈何容易。正因为如此,一向是能早考就早考,多试一次就是一次,至少在举人关就开始有意压制的,善桐是没听说过。她的意外就写在了脸上,权氏看了便说,“这和武将又不一样了,朝廷里争斗实在是复杂,他年少气盛,万一中了进士得了官,家里也不可能约束他和同年来往——可你知道现在的新科进士们,将来两三年后都是御史、翰林,公爹觉得……”
她含糊了一下没往下说,善桐却会意了:现在的新科进士们,两三年后也有了一定的资历,又急需筹码上位,这种人一向是党争的急先锋。到时候,不是被焦阁老用就是被杨阁老用,能挤出来的也不是没好处,可对身骄rou贵的阁老公子来说,就未必要趟这一科的浑水。
不过,这也可以看出来焦阁老的势力和威望,就算有皇上的支持,杨阁老也把这一次党争的时间预算打到了三四年内,善桐想到含沁偶然提起过,焦阁老背后影影绰绰的那些势力,却也觉得杨阁老不算过分谨慎,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大胆了。她顿了顿,才轻轻地说。“这一科会试,也不知谁做主考呢。”
四少nainai心领神会,她轻轻一摆手,倒不很介意,“长辈们的事,让长辈们去烦吧。要是公爹主考,我们家所有举人都要再等三年,也是难熬呢。”
正说着,两人又说些闲话,权氏说自己,“日常就只是无聊,丫头们不好和她们玩,玩多了她们没大没小。婆婆爱念经,七姨娘成天和丫头婆子们下棋,也不大搭理家里的事,和姨娘们也没什么话说。娘家那头事情多,也不好常常往来。平时没事经常过来和我说说话,我念你的好呢。”
善桐本想提点她和孙夫人、许少夫人多来往来往,想到她们平时恐怕也各自有事忙的,便又不说,忽然想起来又问,“你们房内二叔一家子倒很少上门,他们家女眷虽少,可也有一个大nainai在呀。”
“大嫂常年住娘家的!”权氏也说,“虽说四时八节也过来,但我们私底下都觉得怪得很。再说……反正也不大亲近。”
善桐也觉纳闷,将那天在池后听到的对话又想了想,却似乎又悟出了什么,只是这种事胡乱说出来肯定不好,便也不再说了。只和权氏说些郑姑娘的事,权氏闻弦歌而知雅意,已明白桂家用意,便为善桐打抱不平道,“这下可坏了,郑家王家不和,一朝廷的人都知道,从前的事都还记着呢。这门亲事这样说,岂不是还没过门,你们两个就有别苗头的意思了。”
善桐和郑姑娘在一块的时候,倒是没觉得她有顾忌这个,她自己也没顾忌这个,被权氏这样一说,倒觉得有必要先去王家解释一番。从阁老府回来,又和桂太太商量过了,便打发人给米氏请安,正好米氏也说王大老爷最近终于略闲下来了,也问过含沁,两个人休沐日都可以安排在他生日附近,让善桐小夫妻过去吃饭,也邀桂太太过去。桂太太却不去,让善桐和含沁,“你们多和舅舅舅母说些心底话。”
这就是在布置任务了,善桐不免拿眼睛去看含沁,含沁却显得胸有成竹,笑嘻嘻地冲善桐眨了眨眼,善桐心底嗔了一句‘作怪’,却也就放下心来,不去管了。
给定国侯的信已经送到了孙家,善桐本想也去孙家看看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