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这份重视而来的,注定将伴随了更多心机、更多Yin暗的官场路,却又令她有几分疲倦同畏惧。
仅仅才走到这一步,她就已经见识了这肮脏的官场,同官场底下那Yin暗得叫人连恶心都顾不得的潜流,将来越走越深之后,她会变得什么样,含沁会变得什么样……
不论如何,这终究是个喜事。现在也不适合太深入去想,善桐露出笑来,谢过了宁嫔,“真不知道该怎么还这个情才好了,姑爷知道,怕不要受宠若惊城什么样子!”
宁嫔有点不好意思,“要还我的情,你就相机在娘娘跟前多说我几句好话就好了……”
她又噗嗤一笑,亲密地挽住了善桐的胳膊,“你别瞧不起我,才送了个人情就问你讨还……宫中日子,不容易呢!”
善桐忙道,“这是哪里话。就是没这事,我自然也为你说话的,一家人,不帮你帮谁?”
“这可不一定。”宁嫔就撇着嘴说,“我虽和你是亲戚,但你和那个琦玉姑娘,不还是一道长大的吗?将来你偏帮谁,这还是难说的事呢。”
善桐一时愕然,这才知道宁嫔毕竟还是很有本事——姑且不论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至少她已经摸准了皇后的脉门,明白了皇后所打的‘空手入白刃’的主意。只是恐怕还不知道宫中局势瞬息万变,现在的琦玉如果落到皇后手里,等着她的恐怕还不是提拔,却也许会是一碗堕胎药了。
“也就是见过几面。”她顿时又撇清起了和琦玉的关系,“比得上血脉亲吗?”
见宁嫔露出笑来,善桐也不禁跟着苦笑,想到方才见到的福安公主,她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倒不如还更无情、更算计一点,自从进京以来连番谋算之后,所剩无几的这一点良心,对她而言,似乎更多的已经是一种拖累,而不是一种坚持。
再看看宁嫔,忽然又禁不住为她惋惜:在权力场里,走得越高,所处的环境也就越冷酷,也许将来有一天她还能放下一切,同含沁一起回天水去。但对这些如花似玉正当年少的女儿家来说,宫廷便是一只张大口的巨兽,进了它的肚子,即使变成了高高在上,最顶尖的权力动物,这一辈子她们也都不再有机会,离开这个Yin森寒冷、尔虞我诈的牢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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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次进宫,出来都累,善桐上次去看七娘子还同她说,“从不知道连一句话都能说得这样累。”七娘子也道自己每次进宫回来都有点虚脱,这一次虽然带了好几个好消息出来,但善桐还是发自内心感到自己又肮脏又疲倦,只想快马去小汤山,在温泉池里舒展舒展筋骨。不过一进后院,她就又露出笑来——隔着窗子都能望见大妞妞,小丫头正贴在窗户上冲她挥手呢,一张嘴就是八颗牙的笑,手里还攥着舅舅送她的拨浪鼓,一边挥手,一边来回地摇。她舅舅正抱着她,也学着外甥女的样子冲善桐挥手,含沁撑着下巴在一边看着,表情有点无奈,虽没招手,可眼里笑意盈盈,也用眼睛同善桐打招呼。
善桐一下就觉得这满身的疲劳全都不翼而飞,她快步进了里屋,还没进门就高声笑道,“今儿巧了,你怎么提前下值了?还有大哥,今天居然有空过来!”
一进屋,大妞妞就挣扎着走到炕边,要往善桐身上扑,榆哥忙一把抱住,令大妞妞不至于摔下炕去。小丫头一下就不喜欢舅舅了,手舞足蹈,口齿不清地道,“娘——娘——舅舅——”
这显然是要告状,可却又说不出来,大妞妞急得就要哭。众人都被逗笑了,善桐解了斗篷,就在含沁身边坐下,把女儿抱在怀里,脸贴着脸说了几句话,大妞妞这才满意,笑嘻嘻地坐在母亲怀里,又拿过含沁的手把玩。
“这一阵子皇上心情不好,少见我们,也不大出门。”含沁就说,“今天天气更不好,似乎要下雪,我们就接二连三都溜号了。我一回来刚巧遇到大哥,大哥是来上门审你的呢!你又进宫去了,累得县官大人等到现在。”
以含沁的为人,和几个大舅哥还能混不好?一两年下来,也就是善楠估计始终还是看不惯他,如善檀、善梧等人,客居京城,衣食起居除了孙家照料,也就是善桐含沁多关照了,善檀见善桐几次,都提含沁的好儿,善榆更不要说,和妹妹都没那么多话讲,同含沁谈天却是滔滔不绝。此时被含沁这么一打趣,一屋子人都笑了,他也不理妹夫,急切地探过身子,将怀里的书珍重露出给善桐看,道,“这书你是从哪里来的!得自何国?我问你家姑爷,他只卖关子,却不肯说!”
善桐望了含沁一眼,含沁摊手道,“我要早说了,他能打上许家去,哪里还会留在这里等你?现在天气Yin了,天色也晚了,酒菜都备好了,眼看着舅爷只能留下吃晚饭了,大妹子也见着哥了,这便到了能说的时候啦。”
原来是为了留善榆吃饭,善桐会意地一笑,也跟着逗善榆,“你就只管看,何必管我从哪里弄来,总之你看得好就是好东西。”
榆哥急得跳脚,“我就是半懂不懂的,又忍不住看,又看不懂,连李先生那样见多识广,都不知道是哪国的文字!”
说着就千般央求善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