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在他舅舅那里不可能没听到过关于云家的事,可见他这样,好像并不想抱云家的大腿。这样想着,他看云舟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这事还真不是云舟的觉悟高,他对云家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云舅舅提过一回,只说了一句话:云家没一个好东西。
云舟倒觉得一大家子有一两个异类在所难免。龙生九子,哪能个个都成神龙啊。所以对云舅舅的话他是持怀疑态度的,觉得一定是云家的人得罪了舅舅。
其实对云家,他也不是没有好奇,可是他老爹至死都不回云家这事,对他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所以他对云家的事本着你要说我就听,你要不说,我也不打听的想法。
云非倒是没说别的,慢慢的开始说了起来:“云家,以前是书香门第,后来我们的爷爷……”
云舟惊异:“……我们?你是说,我们的?”
“叔伯兄弟,亲的。”云非笑盈盈点头“我爸是老幺,你爸爸,我该叫大伯。”
云舟惊住,原来,他老爹还是嫡长子,这在以前,可是很重要的身份呦!可是他为啥要离家呢?
“爷爷是流过洋的人,回来后参加了革/命,家里在他留洋的时候,给他娶房媳妇,就是你nai/nai。”
云舟听的有些莫名:“我nai/nai?那不是你的吗?”
云非笑笑:“不是,是你的。大nai/nai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大伯。”
云舟咽唾沫:“那你是哪来的?”不是跟他想的那样,爷爷还有小老婆吧?
云非望着车窗看了好一会儿,才有有些艰涩地说:“……我nai/nai是爷爷的同学,他不认家里给他娶的媳妇。”
“可我爸他?”云舟急了,难道说他老爹是私生的?所以才离家出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云非好像看出他所想说“大伯是爷爷的孩子没错,只是这事用了手段,所以,才有了大伯。”
说出这话,云非的思路突然就顺畅了:“爷爷带着留洋的女同学回到家,家里自然不同意,只说要是进门,也只能是做小,爷爷当然不答应。跟大nai/nai说,放她归家。可大/nai/是受封建教育的女子,自然也是不答应,只说既然过了门,那就生是云家的人,死是云家的鬼!
那时候,我亲/nai/nai见家里这样,自然就走了。我爷爷也追着他去了,后来太/nai/nai以死相逼,让他回家。爷爷回来后,被家里人下药,强行跟大/nai/nai圆房,后来就有了大伯。这是后来我听到的说辞。
大/nai/nai生大伯的时候,爷爷已经参加了革/命,我nai/nai也跟着转战在各地。云家觉得愧对大/nai/nai,也怕爷爷有个闪失断了血脉,对大/nai/nai和大伯特别好。
抗战胜利后,爷爷带着我nai/nai回到老家,那时候他们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二伯三伯还有小姑和我爸爸。”
云舟心想,这算什么事呢?他忽然想起鲁迅,他那祖母就像是朱安吧?而他爷爷却没有鲁迅先生那样,对不喜的女子不屑一顾。也许,他也曾不屑一顾过,但他还是给了她一个孩子,不管是家里算计的还是别的原因,他的父亲就是在那样尴尬的情况下出生的。
“我爷爷回来以后,职位已经很高了,家里待我父亲他们也很好,但是在那个家庭里,父亲他们的身份很尴尬。在看重规矩的老一辈的眼中,他们都是庶出。这让我nai/nai很愤怒,毕竟已经是新时代了。”
云舟可以想象,那时候父亲虽然有他祖父母疼惜,可毕竟差了一层。
“后来”云非说的有些艰难“在运/动来了以后,大伯就失踪了……”
☆、舅舅家
云舟一行早晨四点在家里出发,十点多的时候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的云舟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给滚滚热浪包围了。
“省城的天气真是太热啦!”云舟对省城的热浪发出感慨,这里的人都是怎么生活的呢,简直不敢想。
突然想到这几天都要在这样的天气下来回奔波,而且不出意外,以后他也有大部分的时间在这边呆着,忽然就觉得生无可恋了:
“做大什么的,真的很不容易!”
石市,地处中原,属温带季风性气候。七八月份的时候,是最难捱的日子。太阳透过云层照下来,就像是将人罩在一个没有边际的罐子里,闷的人心里发慌。
尤其是下过雨之后,太阳蒸烤着地面,一丝风也没有,闷热的空气里带着浓重的水汽,真是比桑拿房还要恐怖的存在。桑拿房待不住可以出去,在这里,只要不出九月,就得闷着。
“嘿,这回知道哥为啥穿着大裤衩开车了吧!”房震见云舟热成狗,顺了顺他被汗浸shi的头发心疼了“等咱们找完房子就回去,到九月份再过来。”
“嗯,五哥出车真心不容易。”云舟闷闷地说,浑身被蒸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知道哥不容易,哥就知足了”房震抛下这句话,扶云妈妈下车,小心地问“您怎么样?晕不晕?这儿的天气热,别中暑了,我这有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