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允许这俩和离。
福寿大长公主面上全无血色地靠在软榻上,看着敬德王挥舞着手上的嫁妆单子,闭了闭眼。
这一场婚事,只怕是彻底得罪敬德王府了,若她活着还好,可若是她死了,她这个儿子只怕也保不住了。
“王兄,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这个时候她也忍不住说起了软化,颤巍巍含着泪水看着脸色冰冷的敬德王,轻声说道,“你看在妹妹的份儿上,这两个孩子……叫长平再给小八一个机会。”
她当初只以为长平郡主生不出孩子,所以才会对外室子上心。可是当她知道,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就没碰过长平郡主,顿时就知道这仇儿大发了。不管长平郡主怎么说,可是这份侮辱,不是谁都能忘记的。
长平郡主今日真的和离,来日……
“若不是看在往日情分,我不会将长平嫁给这个畜生。”敬德王抬手叫福寿大长公主住口,目光严峻地说道,“你儿子是宝贝,本王的闺女,同样是宝贝!”
他这句话叫才进门的长平郡主听到,后者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意。
“那我呢?”长乐公主听到了,就很急迫地问道。
“你是小宝贝儿。”敬德王见了长乐心情就不错,此刻和离之事大事一定,顿时眉飞色舞,对长乐的方向撅了撅自己的老嘴。
林如初也听到了,他心里恶心得够呛,见小姑娘竟然开心得咯咯笑,终于知道公主殿下喜欢听什么了,贴在长乐耳边低声笑道,“公主也是臣的小……”
“哎呀我的母妃大人呀!”敬德王若说小宝贝儿,公主殿下只觉得满心欢喜,到了林探花吐气如兰地说这一句,还没听完,公主殿下已经腿软得踉跄扑倒。
林探花笑眯眯伸手,把小姑娘捞到了怀里,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温声说道,“公主小心些。”他就觉得怀里的小身子顿时一沉,小姑娘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嗯……
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林如初继续微笑。
只是今日他虽然开口不多,然而一开口就是十分jian佞,福寿大长公主见了他,顿时冷笑了一声。
这美少年与长乐公主之间的亲昵瞎子都看到了,长乐公主这般无状,真是丢脸。
林如初垂了垂目光,将长乐放在一旁,见小姑娘瞪圆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就和声说道,“公主小心走路,虽臣是公主表兄,平日里得太子与纯王两位殿下吩咐照料公主,只是臣到底是外臣,不好与公主十分亲近。”他平静清越地说着这些话,见此刻福寿大长公主愣了愣,就继续说道,“出宫时陛下叫臣护着公主,如今此事已了……臣也该回府去了。”今日林大老爷得了好大的惊喜哦。
御酒,林大老爷没功没劳的,就得了御酒,简直美上天了好么?
“表,表哥呀。”长乐突然有些明白林如初为何要这样说,可是就因为这样,她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林如初。
她总是很自私,他也总是为她着想甚至避嫌,可是她都不知道到底为林如初做过什么。
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好,这么喜欢自己呢?
只索取,不回报的感情,这个世上真的存在么?
“臣先告退了。”林如初对长乐笑了笑,见小姑娘不舍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又对敬德王告退,径直走了。
他快步离开公主府,只觉得自己的背后长乐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跑,心里很满足,又觉得长乐那双眼睛里的疑问,自己都可以解释。
他喜欢这个笑得无忧无虑,有一颗最纯善真挚的心的小姑娘。她仿佛天生就应该这样快乐地生活,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去烦恼。看到她快乐,林如初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很满足,甚至会叫他打心眼儿里感到愉悦。
那是一种无法填满的感情,叫一向都十分冷漠,不喜欢对任何事上心的自己心甘情愿付出的一种感情。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觉得长乐并不需要对自己感到抱歉。
因为他乐意。
就如同现在,看长乐一眼,看她安好,为她出言,哪怕颠倒黑白,他都觉得心里很快乐。
怀着这种快乐的心情,林如初就直奔襄阳侯府。
襄阳侯府今日其实正在搬家。
林大老爷都打点整齐了,就准备今天分家出去,宅子都预备好了,非要跟襄阳侯府做个了断不可。
再不了断,儿子的婚事就没指望了,说起来林大老爷可喜欢管自己甜甜地叫表舅的长乐公主了。
因为太急迫,宅子买不着,大老爷还得苦逼地去住媳妇儿林大太太当年的陪嫁宅子,真是越混越软饭了。
大概……吃软饭……也是一种父子天性呢。
“大哥,我……”林二老爷最近颜面无存,正在家中躲羞,左右弼马温也是闲差,完全不需要日日点卯,此刻他见林大老爷喝了御酒一声不吭地叫人套车,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愧疚。
“什么都别说了,好好儿跟老太太过日子。”襄阳侯太夫人自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