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是金鱼的记忆。
如果真是以前见过或许还聊过两句,那他还记得我还真是不容易,毕竟我是真的一点点点的映像都没有。
思及此,我虽然很尴尬但也感激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回他:“hi~”
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你不仅记得我还主动向我打招呼,真是辛苦了,在此对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鬼晓得当时我是为什么,明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互相打声招呼,可能以前还认识,但我就是鬼使神差地偏了下头去瞥旁边的秦怀礼。
难得没有与他对视上,因为他正眼神奇怪的瞅着那位不认识医生,眉头微锁。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脸懵比,但直觉告诉我此间关系复杂,走为上策。
面带微笑地冲不认识医生点了点头,大意为:我还有事,先走了。
而后脚下生风飞速离开办公室。
下午五点二十八分,2床来了位新病人。
五点半下班,五点半前的事情全归我,五点半后的事情才归小夜班。
这是逼我加班的节奏。
给新病人做完入院评估,我到大库房拿了枕头被子床单被套等一系列铺床的东西,刚回到护士站,只听管老师在喊我:“沈东林。”
“咋了?”我应了声。
“2床急诊手术,抽血。”
“……”我抱着被子靠在护士站的台子上,生无可恋。
还给不给人好好下班了?
拉着徐程和我一起铺床,刚进病房,里面被一群白大褂堵死了——
胡主任正带着肝胆组医生晚查房。正在问刚入院的2床病人病情。
和徐程一起铺好床单套好被套,我催促她赶紧去交班吧,交完班就可以下班了,剩下套枕套我还是可以独自完成的。
徐程前脚刚走,胡主任带着一大波医生也离开了。
秦怀礼还是老样子,走在最后一个。有时候我看医生们查房,走在最前面的永远是个头最小的胡主任,最后面的是最高的秦怀礼,中间其他人就跟说好了似得从矮到高,跟信号格似得。
“阿姨床给你铺好了,你别乱走,等下给你抽血。”我对2床阿姨说。
“哦哦,好。”
出门恰巧赶上和秦怀礼一起,我狐疑地瞅他一眼,胡主任他们都散了,他怎么还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不走。
秦怀礼跟着我一块朝护士站走,双手插白大褂兜里,我瞥一眼他白大褂的口袋,边上已经开线了。在这个科虽然只待了一个月,但我已经细心地发现,几乎所有医生的白大褂口袋那里都开线了,而且他们都并没有要缝上的意思,任由它们越开越大。
我就奇了怪了他们是往口袋里塞炸/弹了吗?组团往口袋里塞炸/弹?
“晚上有什么活动?”秦怀礼的声音懒洋洋的,一改刚才和2床阿姨说话时的严肃认真。
我警惕地瞄了他一眼,他脸上挂着笑,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摇头:“没有。”
“那下班一起走,请你吃饭。”他说。
我停下脚步,转身抬头十分严肃地盯着他,刚准备开口问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一秒,脑袋突然开窍。
他憋不住了,他终于憋不住要跟我摊牌了。刚上班发现和他一个科室的时候我就想找他说清楚了,但碍于女孩子比较害羞应该矜持一些迟迟没有开口,就等着他什么时候来找我。
之前还想着这人挺能憋啊,都一个月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果然今天就来找我摊牌了。
“行。”我十分爽快地答应,“不过我活还没干完,你要等我一会儿了。”
秦怀礼挑眉,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已经下班,我也不好意思让他等太久,推着车去给2床抽血的时候步子迈得飞快。
抽完血坐在电脑前写护理记录,键盘都被敲得震天响。
等到所有东西全部弄完,护士站对面墙上的电子时钟刚跳到18:05。我长出一口气,从电脑前站起来。
终于可以下班了。
“忙完了?”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我惊了下,猛一缩脖子扭头望向声音来源。
秦怀礼坐在不远处另一台电脑前,见到我的反应也是愣了下,随后是一脸的新奇,“我发现你胆子是真小。”
你怎么不说都是你吓的呢。
我瞪他一眼:“你在干什么?”
他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大伸着,懒懒散散的:“等你下班,顺便补病例。”
我:“……”
护士站在病房正中间的位置,两旁是病区走廊和病房,走廊尽头有窗户可以透光,护士站没有窗户,无论白天黑夜都开着灯。头顶的灯坏了两盏,光线不那么刺眼,偏黄/色的灯光从头顶打在他身上,原本就很柔和的面部线条显得更柔和了,看上去似乎很易亲近。他在医院人缘很好,不得不说这张脸该是第一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