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从自己宽大的袖子里面摸出了数张可以能够用来隐匿自身存在的符咒,“啪啪啪”的全部都贴在了身上。
随后,她蹑手蹑脚的朝着妖气聚集的方向走了过去。
少女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分不清那究竟是处于恐惧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情感。
在她的眼前,那些平日里面隐藏着自身存在的百鬼们正在欢愉着笑闹着,完全不隐藏自己的踪迹,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聚集。
桥姬垂眸一身清寒,雨女撑伞迷雾漫漫,入内雀在空中嬉戏着发出清脆的鸣叫,红叶狩的身边血色的迷障不曾消退。
没有头的犬神吠叫着跑过,身旁跟随着侍奉它的白儿;长长的发丝被拉开来露出了其后那一张参拜狰狞的面庞,那是食发鬼在街道上游走;垢尝的身后拖拉着留下了抹不去的污渍;骨女浑身上下的骨头叮咚作响,披在骨架上的画皮上有着凶恶的即将择人而噬的表情。
这是你们的京都。但也是我们的。
这是你们的国度。但也是我们的。
百年的等待,百年的沉寂,如今为长久以来的圣典。
这是百年仅此一次的狂欢,是……
——百鬼夜行!
在队伍的最后是那日在庙会上见过的男人,只不过如今他的眼睛是魔魅的紫色,在额间有尖锐的角刺破了血rou生长了出来;他的身旁是坐在华丽的车轿之中的宫妃,云鬓花颜金步摇,眼尾的红妆嫣然。
他们停了下来,单膝跪在地面上;随后就像是得到了号令一般,他们身后的各种妖魔鬼怪们开始有如chao水,又或者浪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跪拜了下去,面色恭敬,如同在迎接着什么最重要的人。
被以如此大礼迎接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少年,穿一身黑色的汉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祥云纹,又缀上了累累的明珠。浅栗色的发被用白玉的冠束了起来,展现出一种有别于平日里的冷漠和肃穆。
月姬睁大了眼睛。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发出声音来。
那个站在妖怪们的首位上的人……不就是烛么?
“诸君俱至,可是为了这百年一次的夜行?”
“当年我同须佐之男签署了约定,制约了你们在白日里伤人的行为;但是作为交换,这夜晚便是属于吾等的狂欢盛宴!”
“那些曾经伤害过你们的……那些曾经不屑过你们的……那些让你们挂怀于心、即便是过去了百年都不曾消减的仇恨,如今正是报复回去的时候!去吧,去用人类的鲜血,来平复内心的躁动!”
月姬看着那个与平时几乎是两个人的少年,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爱人。如今呈现在她眼前的显然就是那从未有人类见过的百鬼夜行,而她倾慕的那人……却是这些恶鬼的首领。
月姬恍然想起了自己幼时在深宫的古籍里面看到过的某个残缺不全的记载:相传那些妖怪们有一位首领,是自日本岛诞生时期便一同出现的、和三贵子的三名拥有着同等的地位的妖怪之主。
当初须佐之男原本想要肃清妖怪,却是碍于他的存在才不得不签订下将时间一分为二的契约。
……所以其他所有人都唤他的是“主”,只有自己傻傻的当成了“烛”;那日在庙会上,他喊得当时“阿酒”而非“阿九”,那个男人分明便是酒吞童子这等的大妖。
青鹭火会愿意听从他的命令,与主从无关。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他们的主,是百鬼的王啊!
是她不知世事,到头来满腔的心愿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再怎么样的美好,伸出手去想要真实的碰触时就只能迎接来破碎的结局。
眼见着那百鬼将要踏平人类的居所,把人类当做自己口中的食粮的时候,却又穿着白衣绯褲的巫女背着弓箭手执符咒,拦在了前方必经的道路上。
“抱歉,但是这里,不会让你们过去。”
或许烛在看见月姬出现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崩裂开来,但是这都无关紧要。月光下的少女翩然起舞,美的如梦似幻。
——月姬清楚的知道,以她自己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抵抗这些妖怪的;所以她决绝的踏出了祭神的舞步,将自己作为贡品献上,换取神明的出手相助。
烛察觉到了她的目的。他急忙出手想要阻拦,但是比他更快的是月姬身上燃起的金色的火焰。黑暗的夜空之中一轮曜日当空驱散了所有的黑暗,高天原之上最尊贵的神祇响应了她的请求,降下了自己的力量。
“不要妨碍我,天照!”
烛咬牙切齿,脸上第一次如此鲜明的表现出了怒意。
但是少女身体旁边那艳丽的金黄色火焰依旧在持续不断的燃烧,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从天而降的金色光束,将那些围拢过来意图把少女当做粮食的实力弱小的妖怪全部都焚为虚无。
月姬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烛,她分不清他眼底那痛惜的神色是为了什么。
“月姬是自幼被养在神社中的巫女,是伊势神宫这一任的神主。比起自己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