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为顿时想到昨天见的君显,如果让他说真话,一见那俩人,他就知道自己儿子大概没戏了,关键人家那两个青梅竹马,女孩又一直住在男孩家,说是徒弟,但这种 放在过去就是“童养媳”,自己儿子一表人才,什么媳妇找不到,干嘛要抢别人一个“童养媳”?但这种打击自己儿子的话他当然不会说,而是说道:“对!爸爸口 误了——你去休息吧,这事情爸爸知道了。”
陶庆为打发了儿子去睡觉,心里倒是越想越不踏实,第二天,他又把自己的专家团队叫了过来,准备再去看看,去以前,他又特意问了问大家:
“那东西,你们真的觉得没问题吗?”
“陶先生,您指的是哪一方面的问题。”说话的姓吕,是一位国家级的专家,行内人称吕阁老。之所以有这称呼,是因为他有两个师兄弟,一个姓谢,一个姓孙,明代有“余姚三阁老”,就是他们老家余姚的。
所以开始被人戏称三阁老,叫着叫着,就这么叫了十几年。
他不明白陶庆为为什么又问瓶子的事情,不是已经决定竞拍了吗?他说,“当时,行内出照片开始,大家就都趋向于看真。”
“虽然现在看,和故宫的那一件……嗯不大一样,但也应该是异曲同工。”旁边的艺术品经济也说,“这件东西最大的价值在于,它证明了故宫的那一件不再是孤品。”
陶庆为还是没有说话,这些年,他觉得最有用的一招,就是自己不说话,这些人揣摩不透,就会一直说一直说。
“陶先生是什么地方觉得不放心?”果然,另一位专家立刻开始脑补,解释道:“如果担心是赝品,那大可不必!要知道这么复杂的烧造工艺,那可不是随便复制的。”
艺术品经纪说:“这个大瓶的纹饰,表面上看,和故宫的不一样,但并不是用料工艺的区别,相反,我们反倒觉得这纹饰,和故宫的那一件有相互辉映之意。”
陶庆为沉默不语,他只是忽然想到自己对儿子说的话,这些专家跟着自己,何尝不也是为了利益驱使,因为如果自己的拍品成交,也要按照规矩给他们佣金。
从这个角度讲,他们当然希望自己拍下这个东西。
曾经他的生意都很顺手,倒手也很快,所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东西拍回去,隔上几个月,总会用更高的价拍出去,他觉得有钱大家挣,他是一个慷慨的老板!但这次,却因为南音的话,他不免要多想想。——那丫头的眼学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他说道,“按照你们的意思,这件,是为了乾隆贴合自己十全老人的称号,特别炫技让别人烧的,那他不应该烧制很多,最多应该烧一对!——可既然是一对,为什么两个瓶子的高度会不一样?你可以说纹饰不同……”
他夹着雪茄的手凭空摆了个高度,不到一米,正是那瓶子的大小,“但是如果要做一对,就算图案不同互相辉映,那高度也应该是一样的。难不成你们还想说这瓶子他分公母,男的高、女的矮。”
大家:“……”
陶庆为觉得自己很有幽默感,点着头说:“说不定真的是……故宫那件是瓷母,这件是瓷公?”
几位专家立刻笑起来,从这方面看的确不能配对,想了一下,吕阁老说道,“其实除此之外……我们还比较看重另外一个证明。——就是这东西曾经的拍卖纪录,在六十年代的时候,曾经上过佳士得!”
国 外的拍卖公司可都是上百年的历史,上一次拍卖的时候,这瓶子还印在了图册上,那图册虽然旧了,但也能看出来传承的出处。吕阁老拿过那边桌上的小册子,给陶 庆为看,“您也知道,古玩圈里面没有靠谱的仪器,依靠的就是藏家的眼力,清晰记录器物本身传承的证明。这些一直是我们最看中的。”
陶庆为翻看着曾经图录的复印件,已经是六十年代的东西了。按当时的汇率,这一件东西,还不值一万块,却只有记录,也没有照片。
那艺术品经纪低声说,“这件东西如果错过,以后恐怕都没了。
陶庆为想了想,点头道:“那明天还是正常参加拍卖吧。”他觉得为了这点钱的东西,令自己浪费了很多Jing力,有点得不偿失。
这个消息令陶保很惊讶,同样惊讶的还有南音,倒是君显觉得南音心态很好,放在其他专家,这样被扫面子,总会有些不高兴的,南音没架子,也不懂摆架子,只是还可惜人家要花钱。反正都来了,他们也准备去拍行看看。
今天拍卖会不大,并排放着六张,六张椅子,中间是过道。
方星他们觉得太早,在外面和同行聊天,君显和南音,外加他姐在最后一排坐下,刚一坐下,彩青就说:“今天到场最多200人,有五十个得是中国人,小拍行就是穷酸,南音过几天咱们去苏富比,让你看看那里,一场拍卖最少上千人。”
南音点头,“那是不是多数天价成交的东西都是咱们中国人买的?”
“当 然!”彩青神情骄傲,“咱们同胞现在可厉害了,他们一叫价,老外直接都闭嘴,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