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平常,不至于霸道但也是……真心不客气。姚远脸皮从来就不厚,轻声丢了句:“我们去外面。”就先行走出了花店。
江安澜跟出来,外面冷,他拉住她的手说:“我们去前面的咖啡馆坐着说?”
姚远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这边说吧。”
江安澜的脸色不是很好,甚至有些苍白,他说:“你是不是连我也恨了?”
姚远不说话。
江安澜继续问:“是不是怪我对你隐瞒?那就怪吧,毕竟在这点上我确实有错,没有在知道后的第一时间就跟你开诚布公地说明。但是,姚远,我对你的感情不掺杂任何的假意。”
“……”
“其实你想报复江家,你跟我在一起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你只要跟我在一起,然后对我坏一点……当然,前提是你得跟我在一起。”
姚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开口,语气是无奈的,“你别胡说八道了。”
江安澜见她终于开口,暗暗松了口气,慢慢地、仔细地说:“姚远,我是真的接受不了分手。你就当……就当怜悯一下我,别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我,可以吗?”他抬手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一些,“痛吗?”
她看着眼前的江安澜,情绪瞬间低落,遥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之间那么难过。
她没有回答他。
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开点着了鞭炮,当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时,她站在人群里,他站在她身边,她听到旁边有花开的亲朋好友在说:“这对小情侣真登对。”
鞭炮放完,江安澜抬手要帮她将她头发上的一小块红纸碎屑弄下来。姚远偏开了头。当姚欣然走过来的时候,姚远抓住了堂姐的手,“跟花开说一声,我们先走吧?”
但她们没能走成,花开已在招呼大家去预定的火锅店吃大餐了,她吩咐两小妹看店,过来就拉住了姚远的手,“小君,等会儿要不要喝点小米酒?那家店的店主自己酿的,味道特好、特正!”
“我能不能喝黄酒?喝米酒太娘了。老大,我们等会儿喝点黄酒吧?”雄鹰一号嬉皮笑脸地去问自家帮主。江安澜望着那道被人拉出去的背影,说:“可以,我现在正想喝点酒。”他有点气闷,不是怪她,他只怪自己太急躁。
江安澜走在队伍后方,雄鹰一号跟着他走着,“老大,昨天我们刷第一峰了,辛辛苦苦刷完结果爆出来的都是些垃圾,果然没您在不行啊,人品都各种低了。”
不远处的走哪是哪回头笑道:“帮主,你是在这边出差吗?你们公司要招人吗?我毕业后能不能收了我啊?”
江安澜随意嗯了一声,他没怎么听进他们的话,心情不好,一直不敢碰的一段感情终于被他开启,慢慢升温,渐渐地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陈年旧事给弄得分崩离析了。
他实在不甘心。
江安澜走上前的时候听到她在跟身边的人说话,表情为难,“我真的不能喝酒,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花开道:“你学校不是放假了吗?还有什么要忙的?”
江安澜走到姚远身边,对花开说了句:“她感冒还没好,昨晚又受了点惊,不能喝酒。”花开一见是江安澜,便挺知进退地对姚远笑笑,就退到后面一点跟别人去聊了。
他们要去的是过一条街的火锅店。坐过去大概十分钟,这十来分钟里,江安澜走在姚远旁边,他没有说话,偶尔看她一眼。遥远呢,也不知道该跟他怎么处才是合情合理的,于是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沉默着。
周遭的人看着这毫无交流的两人,都有些心理活动。
姚欣然就特别纠结,“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说真的,她堂妹跟江安澜分手,她也觉得可惜,毕竟是第一次见堂妹对人敞开心扉。客观地讲,以江安澜的条件作为结婚对象算是不能更好了。但是,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显然已经不是“是否是两情相悦”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进到火锅店,花开上前说了下,服务员就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大包间。
姚远进去后想把包交给堂姐保管,她去上厕所,江安澜先伸手接了过去。姚远心想,总不能把包抢过来吧,只得无可奈何地说了声“谢谢”。而出来的时候,她在走廊里竟碰到了以前的大学同学,一男一女,他们看到姚远,也挺意外,双方打了招呼,之后那男同学说:“我听老钱讲,你回学校工作了?”老钱是他们大学时的辅导员。
“嗯,你们呢?”
那女同学说:“我跟他都在外企,还是你好,学校工作轻松,环境也好,真羡慕你。”
姚远听出女同学口气里有些微的不和善,她跟这个女生并不是很熟,跟那男同学反倒熟点,因为他俩当时都是班里的干部,常常要一起讨论事情。姚远也习惯了被女生当成假想敌,倒也不介意,只是实话实说:“学校压力也大的。隔三岔五地写总结、写论文什么的。”
那男同学莞尔,“你嘛,找一高富帅嫁了得了,还要自己那么辛苦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