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啪’地一声水瓶瓶胆被摔碎的声音,爱女如命的沈母忽然跟疯了一般夺走了沈澜手上的水果刀,又赶紧解下脖子上的丝巾给女儿裹这伤口,一边裹一边哭得泣不成声,“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你这不是拿刀往你妈心口上戳吗?你不念自己,也要念念你妈啊,我一把年纪拉扯你长大,不期望你能多听话,可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做这样的傻事啊!”
沈母哭着哭着眼泪就成了滂沱之势,虽然薛巧云并非沈澜的阿娘,但是做父母的心时时刻刻都钱挂在孩子的身上,她很想喊一声‘妈’,可是又觉得妈这个字实在太怪,索性只哽在喉咙里,不停地替薛巧云拍背顺着气。
薛巧云有轻微的高血压,情绪一激动起来两边脸颊就红扑扑的。待情绪稍微平复一些以后,她才拉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着说着什么。
薛巧云虽然一件事总能唠叨个没完没了,譬如沈澜的父亲如何如何杀千刀的,沈家一大家子如何如何欺负她们娘而两个,可到底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沈澜想起了自己的阿娘,那个同样唠叨却总是能给她最无微不至的爱和关怀的母亲,那个每次她犯了错挨了打结果会跟着她一起哭的女人,那样恨铁不成钢望女成凤的殷切期望和怜爱……
母亲,古往今来,怕是唯有父母之爱才是这样恒古不变的吧!
想到着,沈澜情不自禁地微微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薛巧云本来还是一肚子牢sao,见女儿这般笑起来,忽然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微嗔,“你这孩子不会是真傻了吧,还笑,这伤口不疼啊?”
虽然语气嗔怪,却满满的都是心疼。
沈澜摇摇头微笑道,“妈,不疼!”
妈,不疼!
她在心里百转千回的这个字,原以为说出来怪异会惹人嫌疑她这个冒牌货,没想到脱口而出的时候却是那样的自然而流畅。
沈母一听到女儿能够这样正常的开口说话了,早就开心地不知如何是好,忙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沈澜的主治医师。
白大褂医生胸前挂着听诊器,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询问着她身上的一些病痛。
望闻问切,医生应该就是她们那个年代所谓的郎中了吧!
沈澜这样想着,忽然觉得现代的好多东西好像都要靠她去慢慢摸索了!
第3章 适应
沈澜算是在同期病人中恢复的比较好的,但和蔼可亲的主治医师还是反复叮嘱过,因为沈澜主要受伤的是脑部,如果瘀血清理不干净的话或术后不甚造成什么感染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所以即使沈澜现在能说话能自理了依旧要留院观察几天方可办理出院手续。
沈母一合计,女儿在医院已经住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多待这两天,况且后遗症什么的可不是说着玩的,反正女儿的病一切听医生的准没错,但到底还是掩不住心里的喜悦,忙把女儿好转的消息像周围的一票邻居亲戚传播了个遍。
沈澜的父亲总觉得自己的这个老婆平时做事太张扬,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喜事,女儿向来福大命大,如今好将起来不是理所当然之事。
沈茂奎也是怕自己吭两声表达些不满后搞不好夫妻两个又要脸红脖子粗地挣扎起来,索性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径直朝医院的吸烟室走去。
这样一对父母还真是……蛮可爱……
沈澜忽然觉得有一点好笑,但转瞬间她眼里的笑意就黯淡了下去,心里的某个地方总是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她一直不大清楚自己穿越而来的时空到底是哪一年,所以这几天一直活得都像个无根的浮萍似的,随波游荡。
阿爹……阿娘……哥哥姐姐还有弟弟妹妹们他们都还安好吗?可还在为了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拼命地挣扎着求着生存,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因为当时她饿晕的场景就是在饿殍遍野的田埂野地间,可是记忆里那样浓烈的血腥气,是谁割开了自己的血rou挽救着她奄奄一息的最后一丝生命……
她不能回想,每次这些片段如村头戏台子铿锵咿呀的场景一般‘唰唰’涌现在她眼前的时候,沈澜都会头疼欲裂到几欲炸开。
医生叮嘱她要好好休养,不要思虑太多,她点头应允,可是自己不思虑那些汹涌的凌乱的记忆会自己爬出来啊!
若不是因为身体里还残留着原宿主的一些微薄记忆,她觉得这一次穿越绝对是坑的她还不如饿死算了。
虽然沈母和沈父都是非常爱她的,当然了这是介于这是因为她的灵魂附着在他们女儿的身上,世上哪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可是沈澜总觉得还是特别别扭,毕竟他们又不是她的亲阿爹阿娘,自上一次沈澜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妈过后,沈澜面对这样一对父母又开始犯难了,爸妈两个字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沈母只当是女儿在医院待久了闷坏了,所以每次来都从家里带些女儿平时爱看的书过来。
很多书的封面都还是簇新的,保护的很好,连卷起的页脚都被妥帖地抹平压好,依旧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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