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低头吸燃,烟雾缭绕中,他微微闭阖起眼睛,深锁的眉头下是他那抿得笔直的唇线。
沉默,他大部分的时光下都是沉默。
然而当他那只□□工装裤兜里的手蓦然触到了一瓶药罐样的东西的时候,他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阳光下,他很少会笑得这样肆意枉然,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寻求到那样片刻的放松。
他在裤子口袋里缓缓摩挲的那件物什,其实是沈澜递还给他的那瓶云南白药。
第2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沈澜也不知怎的,坐在暖气熏天的办公室里,她也能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是活见鬼,不是感冒,看来是有人在背后骂她了。
而随后冲入沈澜脑海里的第一个人,就是谢嘉树。
她后知后觉地想了想,那天她似乎踩得是有那么一点重了,可是谁叫他先惹她在先?每次都是沈澜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这一次她倒让他尝尝那种被人不理不睬的滋味。
不过说归说,心里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担忧,秦海来跟她汇报工作时,她的心不在焉,秦海只以为她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沈澜只是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睡得不踏实。
其实不踏实的缘故倒不是因为她真的那么担心谢嘉树,因为家里的那一档子事,她都快被她那个事儿Jing的妈搞到快Jing神崩溃了。
因为陈煦的母亲,也就是和沈澜父亲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宋茹珍宋阿姨的病情又加重了一层,在这座城市,宋阿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傍的人了,当初为了要跟那个外地男人在一起而毅然决然地决定远走高飞,远走高飞后的后果就是娘家这边彻底与她断绝了来往,也许也是因为那时被爱情冲昏了头,陈煦的父亲并没有人们眼中所看到的那么稳重踏实,可是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一旦爱上了哪顾得上父母的反对和以后长远的计划,从她跟着那个男人踏上火车的那一刻起,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再没了回头路,可是她那时心里是甜蜜,因为那个男人给了她带她远走高飞的承诺,爱情种下的蛊将她的理智几乎全都吞噬殆尽,然而梦境终究有醒的那一天,脚步也终将有踏上最平凡土地的那一刻,当她从苦痛和挣扎中幡然醒悟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将她的脚步彻底给绊住了。
陈煦的性格其实很像她的母亲,倔强却温柔。他是在七岁的时候跟着母亲踏上了回A市的火车,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原宿主沈澜认识了陈煦,因为沈澜母亲一直不待见陈煦,所以沈澜跟陈煦大多数玩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地,但难得是宋阿姨是非常喜欢沈澜的,在沈澜的印象里,宋阿姨总是一脸慈祥温和的样子,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像初春润泽的细雨,她觉得宋阿姨那样好,可是她不明白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母亲总在别人面前抱怨她是一只偷别人汉子的狐狸Jing,她更不明白的是,平时看起来虽然有点啰嗦却也温柔的母亲为什么一说起宋阿姨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狰狞的样子,仿佛要想吃了她一般。
当然原宿主不懂得,现在穿越而来的沈澜也不大愿意去懂,女人的嫉妒心永远超越你的想象。
其实沈澜父亲真的只是因为儿时伙伴宋茹珍的可怜而多照拂了几分,可是每次沈澜母亲都要小题大做,吵得家里是鸡犬不宁,沈澜父亲大约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因为一回家面临的就是质问和指责,而沈茂奎一旦稍微有些隐瞒,沈澜的母亲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沈澜夹在两人之间头疼的就差裂了,况且父亲一旦不回来她心里就开始担忧,怕父亲会想不开,不过也只有沈澜父亲的躲开,家里才能稍微消停点。
为了宋阿姨这件事,沈澜,沈茂奎,还有沈澜的母亲,人人都瘦了一大圈,包括乖巧活泼的欢欢,沈澜怕给欢欢造成什么不好的心理Yin影,所以只好将欢欢暂时送回了舅舅家。
沈澜的舅舅虽然本人不大靠谱有点玩世不恭,却也是个讲情讲理的人,对于自家的这个妹子的胡闹,他也只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妈啊,向来明事理的很,就是有点一根筋,一头钻进牛角尖里,就是谁也拉不出来,你在家好好劝劝他们俩,别闹出什么事来,都老夫老妻了,你也这么大了,真不知道还闹个什么劲,也不嫌臊得慌!”
舅舅其实也是出于担心才这般恨铁不成钢,沈澜只得悻悻地将在车里睡熟的欢欢抱到舅舅的手里,欢欢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抱着那只棉布缝成的小海豚,小海豚是沈澜表嫂几年前在玩具店给欢欢买的,也许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的缘故,小海豚的翅膀被她的小手指摩挲多了,边边上已经起了好多毛毛,深蓝色也渐渐褪成了淡蓝色。
沈澜对舅舅说,等过一段时间家里太平了就接欢欢回去。
舅舅低低叹了一口气道,“家家这本难念的经啊,也不知道念到何时才是个头!”
其实跟欢欢相处久了,乍然离了欢欢,沈澜还真有点不习惯,家里的洗手台上洗手的时候,她总能想起欢欢哼着儿歌拿肥皂轻轻擦着她那肥嘟嘟的小手,欢欢很调皮也很贪吃,厨房里总有她偷偷溜进去偷吃水果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