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医院的气味,就像当年死在手术台上的陈煦,那样冷冰冰的过往,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她只觉得整个天旋地转,之后便开始了长久的不省人事。
如果阖着的眼睛再也睁不开的话,她也不用再活过来忍受生生烈烈的那种锥心的疼。
陈煦下葬,陈煦火化,陈煦埋在陵园的那一块墓碑。
死了的人永远都是墓碑上的那张笑靥如花的黑白照片,而活着的人呢?
看到沈澜那一刻,陈煦的母亲却忽然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对沈澜说道,“澜澜,你跟小煦都快结婚了,往医院这种晦气的地方跑干嘛,快回去快回去,小煦要下班了,一会看不到你,他又该着急了,孩子,乖,回去吧,阿姨没事……”
她絮絮叨叨地渐渐开始自言自语,那个照顾她的侄女也只得很无奈地耸耸肩说,“姑妈也许是太想念我表哥了,情绪时好时坏,沈小姐,希望您不要见怪!”
沈澜只是摇摇头,然而鼻子一酸,眼泪却再也止不住地滚了下来。
第24章 和解
沈澜的父亲是在离家出走后的一个月才回的家,其实若论生气应该是早消了,只是沈澜nainai身体不大好,做儿子的想在母亲身边多服侍服侍。
老人家虽然是上了年纪,但心思却比谁都通透。
儿子要走的那天,她拉着儿子的手促膝长谈了一番,她说,“孩子啊,回去好好跟巧云过日子,她一个妇道人家心眼到底小点,你多让着点,为澜澜着想,那孩子哪次来眼眶子不是红红的,看着叫人怎么不心疼,你跟茹珍打小长大的情谊,妈看在眼里也明白在心里,可毕竟巧云她是个女人啊,哪有女人会不吃别的女人的醋,如果哪天她真不为这事跟你闹腾了,你们夫妻俩的感情也算是到头了,都想开着点,日子才能过得顺畅舒心下去……”
nainai对儿子的谆谆教诲就像沈茂奎对女儿的谆谆教诲,其实这辈子最能对你好也最愿为你Cao心的人除了父母似乎也没了旁的什么人了,所以在沈澜眼里,这一时空的父母对她来说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她一直想要替原宿主好好呵护这一对父母的感情,可是显然,她做得还不太够格。
为了请父上大人回家,沈澜早早地就开了车去nainai家接,而母亲也不再在床上躺着淌眼抹泪了,大清早天才微微亮就跑到菜市场去买了丈夫平时最爱吃的菜,她知道丈夫一直都偏爱吃她做的菜,所以这一个月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指不定瘦成什么样子了,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有了几分懊悔,做菜也就格外细心了。
当然了两个人之前到底争执翻过脸,如今不管谁拉下脸面来先道歉似乎都不是一件太容易了,而这个时候沈澜则充当了最好的调和剂了,她虽然不太会搞怪活跃气氛,但难得是今天她接父亲的同时也一并去舅舅家把欢欢和舅舅都接了过来。
人一多,大家三言两语一打岔一撮合,再加上欢欢时不时的手舞足蹈着扮小丑,沈澜的父亲和母亲两个人渐渐地也喜笑眉开起来,当然前提条件是谁也没再提起过‘宋茹珍’或是‘陈煦’这个名字。
吃完饭,沈澜的父亲下楼去买包烟去的时候,沈澜的舅舅还是把自家的这个妹子拉到房间里好好地说了一顿,“你说你这脾气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改改,说句良心话,也就茂奎能受得了你,还不知道好好珍惜珍惜,闹,我看你就作吧,哪天把人全作跑了,我看你就哭去吧你!”
兄长对妹妹那是真心实意地着想,薛巧云心里也明白的很,可到底心里哪个地方就是委屈,所以她有点瘪着嘴反诘道,“哥,你以为我真的愿意闹啊,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薛巧云一说起那个女人的话言语间就多了几分激动,沈澜舅舅恨铁不成钢地把妹子敲醒道,“那个女人怎么了,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再能闹翻天去,沈茂奎娶的女人是你,你以为一个男人会随随便便给一个女人一段婚姻?既然他当初选择了你,就证明你在他心里的分量绝对是超过那个女人,你一向心思聪慧的很,怎么这会子倒这么糊涂起来!”
舅舅当然作为男人站在男人的角度分析男人的思维和想法是再正确不过的了,一个男人愿意娶你,如果不是在双方父母压迫的情况或是为了经历利益风纷争和攀附的话,其实一段婚姻就是他爱你最好的承诺,可是女人偏偏就忽略了这一点。
当初沈澜的舅舅和舅妈也是青梅竹马时就厮处在一起的,可是有些人只适合谈恋爱,有些人是适合走入婚姻的,显然沈澜的舅舅和舅妈是适合恋爱却不能适应生活中面临的各种平淡枯燥的柴米油盐的,沈澜的舅妈天生有种浪漫主义情怀,这一点沈澜的表哥倒随了他妈的性子,所以婚姻没有走到头,或许就是爱得不够深吧!
不过真的经历过整个人生阶段到了耄耋年纪的人回忆起从前的时候,他们会发现其实一开始的相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彼此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需要时光的打磨和烙刻的,爱情不过是青春年少时的一朵锦上花。
也许是舅舅的开解一语惊醒梦中人,沈澜母亲渐渐冷静下来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