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就停留在她身上——难道这人,是从滦河那一边来的吗?
滦河是一条他们都无法度过的河,它的河道很宽,河水中有许多漩涡和风浪,从滕丘滦卫州往外渡时,河面会扬起一团迷雾,船驶入后就会迷失在迷雾中,久久无法驶出,之后没过多久就会被卷入河底。历史上,有许多人想要横渡滦河,最终却一个一个葬身了河底。
后来滦卫国便下了命令,谁都不准横渡滦河,若敢下水渡河去,便会被抓起来,发配到边境之地去开垦荒土。
传说在滦河的另一头,居住着许多妖Jing怪物,它们也无法渡过来,所以滕丘滦卫州一直是安宁的,除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外,并没有发生更可怕的事。他喜好打猎,有时候也想着如果能渡到滦河那一头,看看妖Jing和怪物长什么模样。
它们会与人长得一样吗?还是有其他怪异的形状。
面前这个女人没有族号,也不像是奴隶,她会有可能是从滦河那一头来的吗?如果是怪物,她会不会忽然变成凶恶的模样,甚至张开血盆大口,把人给活活吃掉?
赵溥心缓缓眯起了眼睛,身后跟着的衙役要打开牢门,却被他阻止:“明日狩猎场,你把她带过来。”
“狩猎场?”那衙役愣了一下,没有怎么明白,但又不敢多问,只能应诺,“是,遵命,小王爷。”
滦卫国有一片非常庞大的狩猎林,这狩猎林位于彦郡东侧,与郊外的靠近滦河的树林不同,狩猎林十分辽阔,足足有数万亩大,里面生长的树疏密有致,又是平原地带,适合马匹行踏。里面还有大面积的湖泊,有许多动物生存,大到如狮群,虎群,也有狗熊、犀牛,小到如野兔,狐狸,还有狼群生活在里面。
狩猎林不是日日开放,一年中有两个阶段是禁止猎人入内的,一个是四月初至九月下旬,一个是三月中旬至六月下旬,这两个阶段分别为兽类和鸟雀的繁殖期,便为禁猎时间段。
过了禁猎期后,皇上便会召集皇公贵族挑选一个黄道吉日进行狩猎比赛,一来祈求今年狩猎林中的动物繁衍生生不息,二来祈求国运昌隆。
这狩猎比赛等同于狩猎林的开场,比赛结束后,其他依靠狩猎为生的猎人,才能进入狩猎林打猎。
赵溥心吩咐衙役将九昭蓉送到狩猎场上的时间,是结束了狩猎比赛没多久,众位皇公子弟仍处于兴致勃勃阶段,常常会互相邀约进行狩猎攀比。但衙役不太清楚将这女人带到狩猎场是做什么的,难道也要让她一起参加狩猎比赛?
衙役摇了摇头,拉着囚车无奈的来到了狩猎林中。
有人已经在狩猎林准备了,都是赵七王府的下人。他们的小姐赵如若今日要来狩猎林观战,须得把遮阳棚和茶水糕点都提前准备好。
赵如若郡主在滦卫国可谓是赫赫有名,她虽生得貌美,却是一枚红红火火的小辣椒,提亲的人倒是也不少,但她却每一个看得上眼的,反而看中了都城隔壁彦郡太守的太守之子佟元魁,没等到提亲,就自己跑到皇上面前,让皇上赐了婚。
只是定了亲后,佟元魁对她仍如从前一样恭恭敬敬平平淡淡,她免不了心里着急,于是求着十二皇叔赵溥心举行狩猎比赛,硬是把佟元魁也请来,好在这狩猎场见面。
她怕日晒,排场也大,便让自己王府中的人在这狩猎林中建了一个遮阳棚,还带了许多糕点茶水来,简直就像是来郊游的。
九昭蓉被囚车押送过来时,赵如若正好在下人丫鬟的陪同下,抵达了狩猎林。此时太阳当空,日头很毒,她命人遮了伞在头顶,却还觉得炎热:“真是的,小皇叔怎么挑的日子,这么热的太阳。”
她一边抱怨一边往下人准备好的遮阳棚走,却看见一辆停在日头底下的囚车,那囚车里坐着一个女子,目光平静的望着她。
“那人是谁?怎么一个犯人押到这狩猎场来了?”她觉得有些奇怪,便派人上前询问。
下人从衙役问了情况,便回来禀报赵如若:“郡主,那女子听说是一个逃奴,用特殊的药水消了手上的奴隶印记,结果被佟公子撞见,抓了回来。原本是关在衙门那儿的,十二王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衙役将她送到这狩猎林来了。”
“小皇叔肯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赵如若轻哼了一声,又瞥了瞥九昭蓉,“你给她送些水过去,这样热的天,等他们来了人都要给晒死了。”
“郡主大善!奴婢这就去。”她身后的丫鬟听了,连忙奉承。
狩猎林中,偶尔能听见鸟雀的鸣叫,还有野兽的咆哮声,赵如若坐在遮阳棚下,虽然大部分阳光都已被遮挡了,但还是热得不行。秋天的时节又格外干燥,她等了一会儿见赵溥心一行人还没来,有些不耐烦了:“小皇叔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你等了有多久?”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马匹声。
她连忙走出棚子,看到赵溥心等人骑着马正从狩猎林另一处地方走来,同行的还有晁光霁、司景,以及她一直痴痴等着的佟元魁。
一见到佟元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