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离开过九昭蓉六十多年,它不敢再离开,不敢再走远,一定要等着她回来的。
“主人……”当康发出低低的呼唤,显得十分可怜。九昭蓉伸手将它抱起后,它因为太过虚弱,变回了小猪的模样。
鱼奴一见着九昭蓉回来,便立刻散开了一层雾气,将那些围观的人群驱散在了雾中。
当雾气逐渐弥漫,周围嘈杂的声音像是被一下子隔远了,耳边只有空空荡荡的风声,还有水流滑过石子的轻盈,九昭蓉抱着怀中的当康,跟着鱼奴走在这迷雾里。有一些细碎的片段,跟着这一层笼罩的雾气,在脑海逐渐清晰……
她记得以前,她也曾走过这样的路,安静的,静谧的,周围是升腾的雾气,耳边还有清脆悦耳的鸟鸣,风从树叶中吹过,发出沙沙轻响,有一个修长而高大的身影,牵着她的手,走在青石路上。
周围雾气中可以看到隐约的树木,它们慢慢倒退着,直到前方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宫殿,带路的人慢慢停了下来,转过身。那是一个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衫,容貌异常俊雅的男子,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一双眼睛深邃沉静:“昭蓉……以后九玄山,便是你的家。”
窗外的雨稀稀拉拉砸落在头顶的瓦片上,天空黑压压的袭来一片乌云,有雷鸣声在头顶响彻,好似随时都会降到地面,摧毁一切。
九昭蓉带着当康和鱼奴逃离了被人群包围的牌坊,他们找了一座荒废的破庙,躲藏在里面避雨。
梵煞城炎热的气候是从地底下来的,而天空降落的雨却能让温度变得凉爽许多。这座破庙应该建造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墙壁上生长着一些青苔,地面到处都是碎石碎瓦,还有断了半截的房梁。
九昭蓉坐在角落闭着目,她已经想起了许多事情,包括她的身份,她曾经历过的一些磨难,她的师兄和师姐,还有父亲九尊仙君。
但还有许多东西,仿佛与她身上的灵力一样被封印着,无论怎么回忆,都没有办法记起。
萧玄珩已经和他们失去联系一天一夜了,九昭蓉暂且没有能够找到他的方法,便在找到这座破庙时,回去牌坊那里留下了记号。倘若他去了那个约定的地点,就可以找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当康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它显得十分虚弱,似乎与她自身灵力被封印有关。萧玄珩曾告诉她,当康和鱼奴是靠着空间玉佩才渡过滦河的,他们的修为并没有够到能渡滦河的地步。
鱼奴之前为了救当康,剥下了靠近心口的一块鳞片,导致元气大伤,至少一百年内都没有办法恢复。而当康则是因为与九昭蓉缔结了契约,九昭蓉修为倒退,使得它也受了影响。
她身上被人所封的灵力十分强大,里面甚至蕴含了灵血,故而在额间形成了红色花钿。想要解开并不是易事,她在茶楼时曾想要强行突破,结果差点暴毙而亡,这封印连萧玄珩都暂且没有办法,她同样也无济于事。
道修的境界之分,她大多已经忆起,因为跌了两次境界,她想要再从筑基期升阶到金丹和元婴,在修仙界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仰起头,看着天空阵阵雷鸣……这滕丘滦卫州虽然与修仙界隔离,但其实它这块土地仍旧属于修仙界内,她想要升阶,就必须度过雷劫,而没有雷劫,她就无法升阶。
当然,修仙界内,并不是所有修士都是道修。
混沌一气,大道三千,修仙界内能够飞升踏天的修炼法门一共有五种不同类型:道修、佛修、剑修、妖修、魔修。
其中道修、妖修、魔修在升阶时需要渡过雷劫。因为这三种修炼法门,有破坏自然之律,夺取万物万灵之罪:道修看似修戒条戒律,大部分修士也都以通过自律的方式修炼修行,但他们同样在吸收天地灵气,猎杀妖兽炼丹,本身就已是超脱自然,逆天而为;魔修自不必说,杀人放火,食人修为,他们要走捷径,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有些雷劫甚至会打掉他们所有吸食得来的修为,让他们从头再来;而妖修,它们本身并不开窍,要修炼便得付出比人类多出千年万年的岁月,它们原本应遵循生命规律,顺生应死、繁衍不息,却转而修炼得道,想要越过界限攀登天阶,上天自然要给它们惩戒。
而佛修与剑修,并不会受到雷劫干扰。
佛修以积累功德而升阶,当功德越多,境界便越高,虽然佛修也有明确划分境界,但其实这个境界级别只是为了区分实力而设立的,真正代表他们境界的,反而是他们所累积的功德。当然,这也不代表佛修不需要渡劫,佛修只是不受雷劫影响,但各个阶段升阶过程中的心魔,才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剑修与佛修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之处:剑修不累积功德,而是以剑气和剑意为升阶之本,它不掠取万物万灵,也不杀人吸取修为,所有修剑之人,毕生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与剑为舞,感悟剑意。
九昭蓉若继续修道,前方等着她的也只是筑基期的大圆满,无论如何都再也踏步上去了。现在她若真想继续往上走,便只有佛修和剑修这两条路。
佛修她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