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切尔虚弱地笑了,“我不是说了,本大爷是无敌……”
他的身体一歪,就这么靠在了弗洛卡的身上。显然,但凡还有一丝意识或力气,他都不会允许这个场景发生。
“他晕过去了。”弗洛卡陈述道。
安昔点点头,拿起桌面上那块正在疯狂闪烁着警报的自我检测装置,“这玩意儿能静音吗?”
弗洛卡接过那块腕表,轻轻按了几个键,警报声骤然消失。
安昔托上腮,继续观察沙切尔的状况。
脚步声响起,两人转过头,看见雷婷带着二哥重又上车来,“你要治他我没有意见。但这辆车是我的,他也不是我的队员,你们是不是该把他抬下去。”
她的语气疏离,目光冷漠,没有给一丝缓和的余地。
安昔望向她身后的二哥,二哥歉意地摇了摇头,移开了目光。
“弗洛卡,我们走。”
安昔拎起自己的背包,扶起失去意识的沙切尔。弗洛卡半蹲下身,左臂伸在他的腋下右臂伸在膝弯,一用力,就将他整个抱了起来。
呃……其实也不一定要用公主抱的。
惊讶之余,安昔默默地把那句吐槽憋了回去。
两人下了车,自然地向对面的车队走去,但拦在他们面前的还有穆绍辉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只差没有把枪亮出来。
安昔握紧双拳,弗洛卡却优雅从容地转过身,将沙切尔带到了他们两人平常休憩的地点。安昔铺开睡袋,弗洛卡小心地将沙切尔放下。
沙切尔低yin了一声,似乎有些痛苦。
安昔急忙检查他的体征,还没有出现变异症状,但热度已经上来了。免疫系统正在抵抗伤口处入侵的病菌,或是病毒正在攻击免疫系统。
弗洛卡也在边上坐下,“最长要等多久,才能确认他没有感染病毒?”
“潜伏期最长十二个小时。”安昔看了眼手表,低下头,“等天亮吧。”
可惜在这地下基地,他们是看不到太阳升起了。
“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弗洛卡挑了挑眉毛,显然没想到她会和自己一起说话,“你刚才已经道过歉了。”
“刚刚是向沙切尔道的歉,因为我的疏忽让他为救我受了伤。”安昔解释道,“这次是向你道歉。我听他说了一些你们过去的事情,你们的关系好像不错,而他现在有可能会死……”
“他不会死。”弗洛卡打断她的话,“这家伙唯一的长处就是命大。”
安昔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坚强如弗洛卡也会有拒绝接受现实的时候。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去学医,后来又转回生命科学研究了吗?”
弗洛卡用那双浅茶色的眼眸注视着她。
“我去学医,是因为觉得那样可以救人。明明学的东西那么相似,若是能够拯救他人的性命,那该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安昔垂下目光,露出自嘲的笑意,“但我发现我错了,医生不是万能的,就算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如果没有能攻克病毒的药,他也救不了病人。”
“这世界上没有攻克的医学难题还有很多,不仅是这个来路不明的丧尸病毒。它们会一直危害人类,直到有人研究出它们的病理,制出解药。那就是科学家的职责,虽然病人从来都只感谢医生,未曾感谢身居幕后的他们。”
“这是个伟大的理想,安昔。”弗洛卡伸出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侧,却又出其不意地一抬手,孩子气地将她的头发揉乱,“而你甚至没有犹豫过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什么?”安昔忙着躲闪他的动作,没能听清那放低声音的后一句话。
弗洛卡没有重复,而是抬手指了指她的身后。
安昔转过身,向他们走来的是拿着毯子的二哥。
“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他将平时分配给他们的毯子放了下来。
“已经帮大忙了,谢谢。”
安昔伸手去拿毯子,手却被二哥突然握住,她一惊想缩回来,二哥却用另一只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轻轻点在她的手上,“愿神庇佑你,我的天使。”
他松开手,并没有纠缠,转身离去。
不是吧,他还真的信教?安昔愣了好一会儿,才拉过毯子替沙切尔小心盖上。
弗洛卡远眺着二哥离去的方向,房车顶上,不知道算是容易被人遗忘还是刻意压抑着自己气场的魏琰注视着他们所在的角落,默不作声。
这之后,齐归也来了一次,送了点水,算是作为代表来探探沙切尔的情况。
时间迈过深夜走向凌晨,披着毯子的安昔撑着脑袋,止不住睡意一阵阵涌现。弗洛卡将她拉靠在自己腿上,算是给她找了个枕头。安昔挣扎了一下,还是迷糊了过去。
久经训练弗洛卡依旧十分清醒,观察着安昔交代的各个体征,提防着沙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