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陽狐疑道:真的?
高家明面不改色地扯謊道:我看了喬菲媽媽的病例,確實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體檢一次,現在喬菲在上海工作,把阿姨接過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程家陽半信半疑道:真的不是喬菲媽媽的病情有什麼問題?
高家明苦著臉暗暗叫道:這小子的雷達怎麼這麼准?
不過他還是趕快換上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把他攆出辦公室,道:我說了沒問題了,到點了,快讓開,我要去查房了。你小子還不快去上班!
程家陽被高家明又塞回了電梯,將信將疑地回去上班了。
看著電梯顯示幕上不斷下降的樓層數,高家明歎了口氣:“家陽啊家陽,可別怪哥哥不厚道啊,是喬菲不讓我告訴你她媽媽的病的,我也沒辦法啊。”
想著又竊喜道:阿姨病情的事,喬菲選擇告訴我而不告訴你,現在這個男朋友的虛名就讓你擔著吧,誰輸誰贏不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送完程家陽後,喬菲自己一個人躲到了洗手間裏,算起了賬。上午的時候請高家明在醫院裏問過了,媽媽的情況比較複雜,醫院得做個詳細的檢查,再觀察一陣子媽媽的狀況,把病情和瑞士那邊的醫生商量過後,才能確定手術方案和人手,現在暫定手術在半個月後進行。醫院也說了,手術費用預計在30萬左右,現在喬菲手裏連工資存款加上借款,有5萬,還差25萬,怎麼在這半個月內賺25萬?
一想到這個,喬菲就恐慌起來,腦袋裏開始胡思亂想:賺不到! 那麼多錢,根本賺不到!怎麼辦?媽媽的手術做不了怎麼辦?
喬菲想的腦殼犯疼,眼前一片模糊,心跳的厲害,腳踩在地上像軟綿綿的,她近乎崩潰地蹲下來,揪住頭髮,用力地呼吸著。
冷靜,冷靜,喬菲讓自己深深吸進一口氣,再慢慢呼出來。心中默背著安慰了自己無數次的座右銘:
“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
“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
“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
……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之後,喬菲密集的心跳總算平緩下來,頭也不那麼暈了,終於感受到了腳下堅實的地。喬菲扶著洗手臺慢慢站起來,用冰涼的水撲向臉頰,對著鏡子裏的自己道,就算是天方夜譚,也有腳踏實地的第一步。25萬我賺不到,那就5萬5萬地賺。
喬菲的老本行就是翻譯,但高翻院平時要上班,只能在下班時間接私活。喬菲上大學時期就曾經靠著給翻譯公司打零工賺過生活費,不過那個時候就是個學生,還要給翻譯公司抽成,只能掙個辛苦費。好在那期間認識了不少客戶,喬菲還留著他們的聯繫方式。
喬菲懷著忐忑的心,給他們都發去了郵件,問最近需不需要翻譯,她自薦攬活。沒多久,她便收到了來自漢斯的回函。漢斯是喬菲以前參加紅酒展銷的時候負責的法國客戶,對喬菲當時的翻譯表現很滿意,這次請她翻譯一份法國南部酒莊的編錄,主要是介紹各個酒莊的歷史和產品,
全篇大概五六萬字。因為是客戶直接付款,沒有翻譯公司的抽成,再加上高翻院這塊招牌,他給喬菲的薪酬直接提升到800RMB每千字,這個價格快趕上喬菲以前兼職的兩倍了,喬菲算了一下,全部翻譯完可以到手五萬+,不僅如此,漢斯還同意預付兩萬的定金,這簡直就是及時雨,喬菲對漢斯表達了感謝,表示一定保證品質。
確定接下這個工作之後 漢斯的法文原版一編錄個小時之內就發過來了,喬菲想起自己的電腦還放在家裏,就讓媽媽先休息,自己回家取過來再陪她。菲媽媽勸她可以回家工作,明天再來。但喬菲不肯,堅持要拿電腦回醫院工作。菲媽媽瞭解女兒的倔脾氣,心疼地歎了口氣,由著她去了。
出了醫院大門,剛走幾步,天空突然變了顏色,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由昏黃變成了灰黑,烏雲堆積,將頭頂的天空擠地嚴絲合縫,沉沉地好似要墜下來。風也忽然間大了起來,嗖嗖的冷風夾雜著秋意灌入了喬菲的衣領,將喬菲單薄的開衫吹地在身後飄搖。
一場秋雨就要來臨。
喬菲打了個冷噤,攥緊了衣衫,快步走向公交月臺。等到了,才發現因為附近正在修地鐵,月臺暫時關閉,喬菲拿出手機查了一下地圖,發現其他的公車站離這裏還要走路十分鐘。
短暫地思考了一秒鐘,喬菲跺了一腳,邁開步子跟著地圖指示跑向另一個月臺。走到半路,一道驚雷滾落,像開啟了一聲號令,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從空中落到地上,砸的喬菲措手不及。雨勢很密,落在身上很涼。
“阿嚏”
喬菲打了個噴嚏,抱著頭在雨裏奔跑起來。冰涼的雨水順著頭髮灌進了脖子裏,一股涼氣順著脊椎爬上來,喬菲凍的嘴唇發烏,狼狽不堪。
一輛計程車在喬菲身邊停下來。
司機搖下車窗,問到:小姑娘,雨這麼大,坐車吧,你去哪?
喬菲匆匆拉開車門,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