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初春||</h1>
床头的开水已经变凉,白色药片也丝毫未动,焕时宇无趣地躺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手指突然加重了力气,喉管闭吸的一瞬间,自我保护的神经使他反射性得开始干呕。
“咳咳......咳......嘶-”
“唔...时宇?你怎么了?喉咙又疼了吗?”池念凉被身后传来的咳嗽声吵醒,从趴着的电脑桌上起身,慌忙地跑到床边,这会儿才发觉半小时前他放在床头的药,连封层都没被撕开。
“焕时宇!我休息前你答应我会好好吃药的,医生说你要吃了药等消炎了才能动手术,不管怎么说药得吃啊?”她拿起已经凉了的水杯,想去热水壶里再到些热水回来。
“还是得看着你吃才行。”
“反正也好不了。”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了出来,焕时宇自嘲得勾了勾嘴角,是连自己都嫌弃得难听。
连着两天无法正常发声,被拉去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医生说是声带撕裂,需要休养,手术前至少要一个星期不能长时间说话,术后也要长期静养,还不忘附上一句“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到病前的状态”。
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了四天,先前都是助理盯着他吃药,今天池念凉的行程暂时结束了,却连多和他说上两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乌鸦嘴什么呢?”池念凉的动作很快,把换了温水的水杯带了回来,“吃药。”
“不吃”焕时宇转了个身,背对池念凉,干脆闭眼装睡。
“东汉......我还想让你唱我新写的歌哎。”池念凉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药片,看着不理自己的焕时宇,无奈只好在床边坐下。
推掉了广播的通告,还让金禾和柯城嘉两个人帮忙顶替参加公司练习生月末测评的班。今天好不容易才能抽出时间回宿舍多陪一会儿焕时宇,本想着他吃了药也要睡午觉,自己偷懒凑合能趴着休息一会儿,可这下要是耽误了喉咙的治疗.....
“我当然想唱啊!可是,姐......你说......你说我......还能好起来吗?我怕......”焕时宇突然坐了起来,两只眼睛涨得通红,不住得往外掉眼泪。
他是真的怕,才刚开完17岁生日的FM,要是以后自己的声带不能恢复,要是以后不能再唱歌,要是以后不能和池念凉一起再站在舞台上......焕时宇一点都不敢想,可这些念头却像黏在皮鞋底的口香糖,怎么也除不掉。
池念凉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床头,伸手抱着焕时宇的肩膀。
“瞎想什么呢,我之前把腿崴了骨头折了的时候,医生不也没和我说几句好话,又吓唬我说要变瘸子,又恐吓我说要留十五厘米的疤,那我昨天不还在舞台上蹦跶么。医生都是吓人的,我们时宇肯定会好起来的。”边说着手还拍拍焕时宇的背,好帮他顺气。
焕时宇又想嚎啕大哭,又不敢扯到嗓子,只好小声呜咽着埋在池念凉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这几天他怕影响队友的情绪,一直都不敢把自己的害怕表现出来,这会儿被池念凉一安慰,反而控制不住地委屈。
“所以我们时宇先吃药好不好?”池念凉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焕时宇,看着这从小到大一起互相扶持的焕时宇哭得难受,她心里比金东汉还不是滋味,作为姐姐的她这个时候又不好被负面的感情带着跑,只能好言相劝,让焕时宇早些吃药。
“我去做手术的时候,姐会陪我么?”焕时宇乖乖把药吞了下去,眼睛还是红肿的,睫毛一颤一颤,拉着池念凉的袖子,怕对方离开。
“承明哥不是会陪你么?我那天好像有画报的拍摄。”池念凉指了指水杯,意思让焕时宇再多喝两口水。
“承明哥和姐又不一样......我看要是真好不了了,念凉你立刻就要嫌弃离开我了。”
焕时宇赌气得别过身,却还是乖乖地又喝了两口水。
“我怎么会离开时宇?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池念凉接过了空了的杯子,起身准备放回厨房。
焕时宇一把拉住了池念凉的衣角,池念凉用手撑了一下,才勉强没被拉倒在床上。
“姐,你说我们会在一起多久啊?”
“合约到期了还会续约啊,会一直在一起的。”
“那念凉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焕时宇抓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大概是有点紧张,呼吸急促了些,又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你别说话了,嗓子又不舒服了吧?反正你知道时宇说的我都会答应的,但不准说是不想吃药啊。”
焕时宇咳嗽还没停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漏出了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傻傻得看着池念凉。
“嘿,那姐和我交往吧!咳,这样姐姐就永远不能离开我了!”
池念凉像是被吓了一跳,从床上一下蹦了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