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七章 挚友</h1>
23.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短暂的相处过后，还是到了泽法离开的时间。
萨利诺也按照约定来到海军基地，陪我一起目送泽法率领第二批学生登上军舰。
“雪莉是舍不得泽法老师嘛？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呢~”
望着军舰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点痕迹也消失在海平面上，我摇头否定他的话，“不会哦~只要还在这片大海上航行，那分离的人就一定会再相遇。”
笃信着这件事，所以即使短暂的离别，也是为了那份再次相遇时彼此内心碰撞产生的甜美。
“在下次相见前，我也想泽法先生和萨利诺一样，为了正义而奋斗，变成更好的人。”
“那可真是了不起的愿望呐~”难得没带太阳镜，萨利诺有些惊讶的瞪大双眼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反驳：“可不要小看我，说不定我比你更强呢……起码某些方面我很有自信哦~”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海军的未来有雪莉这样朝气勃勃的年轻人加入，实在是让人放心。”他伸手按住我的头，笑了起来。
“为了庆祝雪莉的决心，晚上一起去喝酒如何？香波地群岛的夜生活可是马林梵多比不上的哦~”
24.
闪烁的灯火，窃窃的私语，来往间交错的男男女女。
身姿摇曳，衣着暴露的女郎在高台上绕着钢管起舞，台下是男人们互相举起酒杯大声的哄笑。
乐手在舞者身侧合着节拍yin唱着小调，沙哑的声音勾勒出夜色下的种种暧昧。
比起本部那些我常去的，大家都一本正经坐着喝酒，顶多欣赏下驻唱歌喉的酒吧，这里的气氛更加吸引我。
大概是因为人们都放下了面具，肆无忌惮的将本性表露出来，更加自由的缘故。
我和萨利诺径直坐在了吧台前，没等酒保推荐，我便抢先一步：“我要一杯冰镇雪莉酒，纯的哦~不用调制。唔……萨利诺的话，给他上店里的特色款吧，反正他酒量很好。”
“还是这么任性啊——到哪里都只喝雪莉酒。”萨利诺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漫不经心的提醒酒保小哥，“就按这位小姐的话上酒，不然她生气起来，可是会让人消受不了呢~”
懒得在乎四周那些审视的目光，我轻抿了口酒，低声问萨利诺：“说起来，龙今天没来，是出什么事情了？”
“本来是不想和你提的，不过既然你问起……”
“——是的，那个平民死了，在龙请求交涉之前就死在了折磨下。龙那家伙知道这件事情后心情很不好，我想这几天就不要指望他出现了，回程的时候再见面吧。”
死了吗？那还真是遗憾啊……
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而脆弱，这片海域上没有力量就象征着被他人主宰命运。
海军大部分时间都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是为正义；
海贼大部分时间都扮演着加害者的角色，是为邪恶；
可是天龙人明明没有力量，却可以凌驾于世人之上，这一点我怎么都想不通。
“海军每个人都有自己奉行的正义，泽法先生是守护的正义，那萨利诺你呢？”
“唔……非要说的话，暂时还没有定论呢。”萨利诺有些苦恼的皱起眉，“人的思想是不断成长的哦~现在大概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吧，有上级下达的任务就去完成。”
“不是激进的鹰派，也不是柔和的鸽派——站在中立的角度才能看的更清楚~”
“你和龙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呢，虽然都是很强的怪物来着，但我还是更喜欢你的正义观。”
我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示意酒保加满。
等对方离开一段距离后，我手指敲打着桌面，轻声说：“我有一种预感，龙不会在海军待太长时间了。他不是那种会被规则束缚的人。在海军待得越久，见到的黑暗越多，他蕴藏在内心深处那只愤怒的野兽爆发起来，越会让世人颤栗。”
“耶~听起来很危险啊，那雪莉想要阻止那只野兽吗？”
“当然不会，相反，我更想欣赏当野兽离开樊笼后，世界会发生什么。”
作为英雄卡普的儿子，龙在马林梵多长大，接受的也是最正统的海军教育。这样的人离开海军，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让人期待。
“果然还是拿你没办法啊~雪莉……不过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了，其他人要是知道你这样想，会不太开心的。”
“因为是萨利诺，所以稍微暴露一些本性也无所谓。”我认真的回答。
假如对面坐着的是其他海军，哪怕是泽法，我都不会说出这些话。
但波鲁萨利诺不同。
中立的正义，模棱两可在鹰派和鸽派之间，没有清醒的头脑是做不到的——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更不可能被规则完全束缚。换言而之，他所处的，是绝对光明与绝对黑暗之间的灰色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