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萨卡斯基 主线(四)断舍离</h1>
感应到施加在肩上的力道稍有放松,雪莉微微垂睫,想要后退却抵上了冰冷的墙面,只好偏过头避开了阶梯下方来人的视线。事实上,比起一时失控的波鲁萨利诺,出言打断他行为的人反而更让她感到苦恼。
泽法和他的副官大概是刚从科学部办完事正准备离开,却不巧在拐角处撞上了他们。
这可真是相当糟糕的局面……
在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个男人时,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再次出现在她眼前。露出和过去别无二致的温柔的眼神,再深入些便是挣扎的沉痛。
泽法面上关心的神色是如此真诚,恍惚中竟让雪莉产生了某种他们彼此相爱着的错觉。
可那终究只是错觉罢了。
雪莉盯着阶梯的最顶端,瓷白的地砖冷酷的反射着头顶白炽灯的光,地下的空气带着一丝寒气,从裸露的肌肤侵袭到脊背。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了,做出了决断就接受结果啊……
她咬着唇,试图用疼痛分散注意力。
在死一样的沉寂中,波鲁萨利诺按在她肩上的手被移开,紧绷的气氛稍微松弛了些。但男人有如实质的目光仍然固执的在她的面上驻足,他噙着笑以刻意升高的语调发问:“呵……泽法老师。您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呢?”
——是他的师长?是她的爱人?还是一个旁观者?
雪莉不由扭头望了过去,而被询问的男人则有些狼狈的回避了她的视线:“不论发生了什么,你的行为都不符合一名海军的行为准则。”
冠冕堂皇又无可指责的官方话语,仿佛之前他喝止波鲁萨利诺时的怒气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雪莉静静地注视着他,半晌才冷淡的垂下眼帘,从喉间逸出一声嗤笑:“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萨利诺只是在聊些私事——您不必这样大动干戈,泽法先生。”
波鲁萨利诺好整以暇的后退一步,笼罩在少女身前的Yin影完全散去,他双手插兜无所谓似的向下睨去:“耶~既然雪莉这么说了,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吧泽法老师?毕竟我们也是任务在身,不好在这里再耽搁了呢。”
像是在证实他所说的话般,雪莉直起身,率先向下走去。鞋跟和台阶碰触制造出清脆的叩击声,在楼道和走廊中回响,和泽法交错的一瞬间,她的脚步停滞了一瞬。
连接在他们之间三十多年的契约在此刻被剪断了。
她曾那么热情的喜欢着、那么激烈的爱着他,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的靠近。最后她选择放弃,将脑海里沉淀的那些美好的如幻梦般的记忆割裂、撕扯、抛却,在跃动的心脏上篆刻三个字。
——断、舍、离。
——剪断、舍去、离开。
泽法回头时,只窥见少女苍白的覆盖着艳糜痕迹的后颈。她身上散发的也不是熟悉的清幽香气,而是他曾多次在萨卡斯基嗅到过的海盐沐浴ye气味。
灵魂像是忽然间缺少了一块,空洞洞的透着冷气。某种无法用词汇描述的疼痛从心底蔓延,经由血ye的流动传递至四肢百骸,这一刻泽法突然意识到——他是真的彻底失去了她。
从昨天听说萨卡斯基代她请假后胸腔浮动的妒火似乎也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痛楚与悔意。他曾经离她仅有一步之遥,最终也止步于此。
“泽法教官……”
副官的声音将泽法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最后深深地望了已经空旷无人的阶梯尽头一眼,转身拾阶而上。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只能一路前行。
这片广阔世界和无垠大海,有太多的人在等待拯救,他可以允许自己一时耽于情爱,悔于过往。但在那之后,他还是那个代表着正义行事的黑腕泽法。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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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真能狠下心。”
又下了两层楼,男人的声音从背后悠悠的传来,雪莉停下脚步,站在台阶的最低处回首,漫不经心的望向他。
“我以为你早就清楚这一点了,波鲁萨利诺。”她微微仰起头温柔的笑,但眼底却是散漫的冷漠,“我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会顾忌他人的想法。”
即使他对她是特殊的,但也没有权力越过那道线。
“真是……任性又无情呢。”波鲁萨利诺缓缓走近雪莉,直到彼此身体间近乎没有一丝空隙,方才停下脚步。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她的动脉处,他俯下身凑近她,笑着在她耳侧低声喃语:“千万不要给机会让我抓住你,雪莉……要知道,我终究是一名海军呐~”
不要离开,不要背叛,不要给他机会。
否则他一定会折断雏鹰的双翼,让她成为关在笼中,只为他一人歌唱的夜莺。
“走吧——贝加庞克博士还在等我们呢。”不待雪莉回应,男性的压迫气息便像chao水一般退去。波鲁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