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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世杰说到这里,我已知晓了事情的大概。豪门大阀、位高权重,很多时候对子女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骨rou相残的惨剧早已屡见不鲜,只以本朝皇室而论,几乎没有一次政权的交接没有经历血腥。如今看来,安禄山依然不够逃过此劫,他此刻最头痛的恐怕便是此事。
我不由看了看已被侍卫拖走的尸体,这些便是主子权术的牺牲品。如此看来,他们也都是些可怜虫了,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憎之处。
“王大通是早年就跟随安禄山的一员悍将,后来展转反辙,来到了金陵,成了安禄山在江南最强有力的棋子,但不知怎么回事,这枚棋子竟渐渐的失去了控制。也不知他与安庆绪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了不少事情得罪了安禄山,否则安庆恩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动王大通。”
王大通是安庆绪的人,对安庆恩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如今趁机将他铲除,就是安禄山明知是怎么回事,也不会真正怪罪于他,要知像安禄山这种枭雄,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背叛,现在是时机不成熟,否则他早就亲自来取王大通的项上人头了,哪里还用得着安庆恩动手。
如果安庆恩真的将柳系拉下马来,接手的如果是王大通,那对他将是沉重的打击,就像背后时刻藏着一把匕首,只要需要,随时都有可能刺出来。
知道了安禄山内部,从前所有的难题全都迎刃而解。
对安庆恩而言,金陵是万万不能落在王大通手中,而赵世杰他又完全控制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现状,由柳系压制王大通,但柳系有柳道清和燕回天那样的人物又实在太过危险。如果没有了这两个人,柳系实力再强也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虎虎生威,却无致命之力,于是就有了金陵最近的一切。
男人,就是这样争强好胜;男人,就是这样机关算尽。
为了利益,不惜天怒人怨;为了权势,不惜骨rou相残。
她对男人之间的争斗没有兴趣,但那些人却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她除了站着抗争,没有其他选择,他们柳家从来就没有跪着求生的人。
那一个个名字深深的刻在她的心头,除了血债血偿,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突然感觉很累,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累得一刻钟也不想站。
“将军,将军……”
随着急切的叫声,一道人影从外面狂奔过来。
“什么事?有话慢说。”
看着自己的心腹,韩禹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预感到已经发生了什么,他预感到他一直不愿承认的猜测已变成了现实。
“左……左将军自杀身亡……”
那副将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重重的咽下一口唾沫,说出的话却是震撼人心。
韩禹浑身一震,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虎目中陡然出现了两颗豆大的水珠,伸到副将手中接信的手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什么?”
柳清影那刚刚转过,准备下去的身子猛地转了回来,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身子一下软,倒在无瑕怀中。
相对于韩禹的不愿承认,柳清影却是真正的一无所知,这继大哥和丈夫之后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险些晕厥。
她、大哥、韩禹、左丘明,自小便一块长大,虽名为主仆,却情如兄妹。她和韩禹、左丘明之间那笃厚的感情便是大哥和丈夫也不能代替,她怎么也没想到左丘明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突然走了,走得那样安静。
左丘明留下了两封信,一封是给韩禹的,另一封是给柳清影的。
柳清影接过韩禹递给她的信,直到读完最后一个字,她都不相信那是真的。
第四章调戏悦仙
“哟?起这么早。”
我一跨出门槛,就看到对面伫立在湖面小亭上的凌悦仙,说话间便已来到了她的身旁。
听到我的声音,她轻轻的转过身来,嫣然一笑,“你以为谁都像你?”
“是吗?也还不晚呀。”
我抬头看了看刚刚泛红的东方,“如果我还在床上,太阳应该还照不到屁股才对。”
“你……”
她轻轻的白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道,“真是个无赖。”
那瞬间的一瞥端是风情万种,满室生香。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你这个姐姐好像没尽到责哦。”
我看似漫不经心的道。
“哦?”
她那一个字托得很长,听上去显得很是意犹未尽。
“像昨晚那么危险的情形,韦黄裳那边完事了居然也不来看看我,你对我就那么放心?”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还一个大男人呢,连这种小事也这么斤斤计较,你这不是好好的在我面前吗?”
略一停顿,她双手负在身后,悠悠道,“我不是对你放心,而是放心你身边的人。”
我身体不由猛地一震,望着她的眼睛也随之射出一道奇光,有些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