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用茶。”小厮轻轻地将茶盏放在垂首翻阅书册的人手边,控制好距离,既不影响他翻动书页,又方便他拿取,想来是做惯了这些事的。
沉浸在书册中的人并未做出什么动作,待到看完了眼下的这一页,才微抬了抬手,示意人下去。
小厮走后,偌大的书房又只剩下了俯首书案的男人,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柔和的阳光从大开的窗口倾泻进来,给认真的男人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屋中十分安静,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伏案的人才换了动作。
祁怀瑾单手合上一直看着的账册,另一只手微微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侧首看着窗边的阳光,估摸着时辰。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何事呢……
不过半日未见,倒是有点……
想她了。
随手端过一侧的茶盏,原本温热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他只抿了一口便又放下了。
轻抚了抚桌案上已经合上的账册,祁怀瑾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昨晚两人真正地洞房花烛,今晨自然又是好一番温存,所以起得晚了。
但没有公婆需要拜见,两人也就省去了不少的繁文缛节。
用过饭后,梅逍不知从哪里抱出了一叠账册,说是让自己随意看看。
自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查阅完了账簿,那个女人被梅家的大管事叫走之后倒是还没回府。
可能大小管事都要借着参加东家婚礼的机会,顺便向她汇报一下生意上的事情吧。
自己一向是知道她家大业大的,如今看了这账簿,才算对她的家底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若是再详细一点,可能自己就算看到夜半时分也是看不完的。
敲了敲自己稍显僵直的脊背,本来自己是习惯了长时间的伏案做事的,但奈何昨天情况特殊,祁怀瑾只觉得这长时间地坐下来,腰间酸涩得很。
想起原因,本该觉得羞涩的,他却止不住地愈发想念她。
想她在做什么……
想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想着想着,他便将账册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抽屉里,转而拿过一张宣纸在桌案上铺开,蘸满了墨便开始下笔。
许是胸有成竹,动作之间行云流水,毫无顿塞,像是做过无数次。
从窗口倾泻进来的光越来越少,直到再也透露不进来的时候,祁怀瑾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连有人推门而入都未抬头。
直到被人从身后拥住时,他才反应过来,执着笔的手一抖,幸而被原本拥在腰间的手及时把住,才没留下多余的墨迹。
“你来啦……”想了她一日,如今真真实实地被她拥在怀里,祁怀瑾轻蹭了蹭女人的侧脸,手上却早已失了下笔的力道。
“好啊,又在偷偷地画我——”男人颊边那一轻蹭直挠到了她的心里,虽然语带调侃,但她一颗心都软了。
“继续。”梅逍放开了稳着他的手,重新放回了男人腰间。
右手失了她的温度,祁怀瑾重新提笔,尝试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拾不回刚才的感觉了。
无从下笔。
原本素色的画卷,如今一幅醒目的人物像跃然纸上,清清楚楚,正是梅逍。
昨晚一身红衣,春风得意,与自己成亲时的梅逍。
画作已经差不多完成,却仍缺少了题字。
梅逍伏在祁怀瑾的肩头,见他这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终是轻笑一声,“既然暂未想到题什么字,那么便先放一放吧。”
边说着,梅逍边取下了他手中的毛笔,随手放在了砚台的边沿。
“现在,我们先谈点其他的事情……”红唇轻蹭着白玉般的耳垂,呼吸间的炽热气息,直将那软玉染上了粉色。
“嗯?”微微偏头,祁怀瑾想要逃离她对耳垂的折磨,却又不愿真的离她太远。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却直接用行动为他做出了解释。
唇齿交缠间,祁怀瑾心里想着自己的那幅画,稍一偏头,便又被梅逍扳正了脸。
吻越来越深,呼吸不畅的他只能借着鼻间的嘤咛得到一丝喘息,脑袋里一片空白。
迷蒙中睁开双眼,却因泪水涟涟而看不太清,本能地抱住身前的人,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
“阿逍——”祁怀瑾喃喃地叹息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本能地唤着她的名字。
“嗯?”梅逍轻轻地应了他一声,唇齿依旧在白皙的颈间流连,所过之处,留下点点鲜艳的红梅,与前日的暗红互相映衬,倒也显得格外惹眼。
红唇轻触即走,随着双手的游移,渐渐往下走。
祁怀瑾虽贵为王爷,但常服一向追求舒适,不求繁复,自从梅氏布庄接手了他的衣饰制作之后,梅逍解起男人的衣物来,那是一次比一次顺手。
祁怀瑾泪眼迷离地躺在平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