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十四:衣冠</h1>
人们在几百年前就明白一个道理:人是可以蔑视的,因为他是会出错的,而腰刀却是万万不可以轻蔑的,因为它是永远有理的。
这句话用来说岳缘现在的心境再合适不过了。她心里是不大瞧得上张厅那套的为人做派的,然而此刻对他手中的腰刀却也不得不摆一摆尊敬的笑脸。
今夜宴请建设厅。
岳缘一身庄重沉静的暗蓝色西装,纹理细细,贴身剪裁,露出一段白色丝缎,透着珍珠一样柔润的光泽。她身量修长,仪态端正,脚下寸许加持,更显得气场拔擢,一身装扮看起来并不十分强势,但绝非扬州瘦马。
程佚在她身侧,注意到她的背很薄很直。
“容安投建引入江汉基金,你还真是给林副厅面子,不怕张东鸣那老yIn棍擎等着收拾你。”
“不是给林副厅,是秦老先生。”岳缘端起瓷杯抿一口茶,不疾不徐地说。
江汉基金是林副厅的女婿在明面出任法人,经了秦厅长扶持的,内里乾坤,自不必说。只是官商往来关系错节盘根,复杂纷繁,隐秘之处难叫人窥得清晰。程佚自小在外面长大,刚回来便能洞晓到这层,管窥一豹,也是难得。
他明白了她这是故意做给张厅看,敬告他,往后的事没多少你张东鸣可以插手的空间,最好老老实实给我乐见其成。
“原来摆得是鸿门宴。”
岳缘瞧着他的表情,掩嘴笑了起来:“我这可是真宴请,尽是实惠。”
用几下虚情假意去换他人真财实惠?
短短几年她轻易在复杂人际关系里游刃有余,举重若轻,用的什么代价?
血rou之躯罢了。
两人说话没一会儿,门外人声渐近。
中国有个有意思的事儿,位高权重的人但凡走到哪儿,身后都非要拖着条长尾巴。什么时候唯唯连声的应承到了,曲意逢迎的陪笑到了,不消说,是领导也快到了。
组里的男同事接来了建设厅几位领导,张东鸣打头,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门。
她站起身去迎,原就风情的一张脸,添上这一笑几乎是有些千娇百媚了。
“哎!岳经理!快来坐,坐。”
张厅长眼状似惊喜地圆睁一瞬,赶忙伸出双手回迎她,脸膛笑得红光满面,喷红的颧骨上,有双暗藏爪牙的眼,蠢蠢欲动,仿似非要吸饱了谁的血,才好餍足地开出朵腥艳的花来。
众人寒暄过后,他落座,目光旋即又落到岳缘身上,光明正大地。
这个建设厅厅长心里头也在建设着。
这个工程,这个晚上,都够他建设的。
哦,也许还有这女人。
爬床的小情儿,不算太蠢。可那又如何呢,程疆启在,她是天上的鹅rou,谁也不敢去非分肖想,程疆启不在,她就是盘中的鹅rou,谁不想先拆吞入腹,那不是个有种的男人。
建设厅领导端着酒杯讲话也像是演讲,高度嘉奖了盛钺作为商务公司典范支持响应国家政策,为带动经济稳健增长做出的贡献,表达了满腔未能有幸与程总一见的深深遗憾,又赞许了岳缘后生可畏,岳缘也端起酒杯笑着应酬,说感激与发展愿景,脸要是能严肃点,活脱脱就是央台13套的新闻主播。
渐渐的党民情深在接连不断的交杯换盏里变了滋味,黄汤下肚,满座衣冠原形毕露。
张东鸣那老yIn棍开始在岳缘旁边大讲低劣的废料笑话,岳缘听着也云淡风轻地化解着,他夹了一筷子虾到她碟子里说:“小缘啊你晓得它运动器官不发达的啊,还爱去水多的地方,那肚子敏感得不得了还会屈伸。”他眯着眼打量她,“这块rou最嫩最好,最适合你吃了活血……益心肝儿。”边说着边要向岳缘胸口去。
“她吃虾过敏。”
程佚啪地伸出筷子挡掉了张东鸣的手,夹回一块到张东鸣碗里说:“虾rou温甘,最适合肾虚早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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