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一些在旁边的青瓷茶具上。她左手托着右腕,右手拿起竹制的茶夹清洗起茶具,把清洗后的水倒入花梨木的茶船上,水便顺着缝隙流到了下面盛水的匣子里。
此时陶罐里的水温稍降,她左手托起装有白毫银针的茶则,缓缓地用茶荷把色白隐绿的茶叶尽数导入宽口盖碗中,然后捧起陶罐倒入适量温度适宜的溪水,再合碗盖闷上,随后心里默数了35下,便执起盖碗留出一道缝隙把清淡的茶水尽数倒入了茶海里,最后把阮惊鸿身前的茶盏斟了七分满。
她的动作很娴熟,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阮惊鸿暗自赞叹,低头品了一口,确实不错,便不顾得大家闺秀的礼仪,小口啜饮起来。
温润的茶水划过咽喉,舒适了不少。她继续说:“皇上很重视你。”
赫连墨没有说话。
“那一日在宫宴是见到你们,确好似神仙眷侣,般配无比。”
“你离开的那几天,皇上比以前更加沉闷,下人都不敢说话唯恐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他。”
“皇上一直都很想见到你。”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又离开,皇上那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出来时满脸倦容,布满血丝,随即就处理了一大波官员。”
“他其实是想通过夜以继日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吧。”
赫连墨心中一痛,勉强压抑住血意,白衣下的手狠狠一攥,有陡的垂落。
“小姐,奴婢逮了好多条大鱼!”兰烟欢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她没有再说下去,走到门口,笑着:“是吗?”
兰烟很兴奋,从小在深宅中长大,后来又搬去宫中,难得出来,一直以来被压抑的天性得到解放,难免激动。“是啊是啊,就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儿一皱“就是、就是奴婢不知道怎么生火。”
地上堆着一堆柴,看痕迹这小丫头还想钻木取火?望了望铅云密布的天,太阳早已躲入云层,赫连墨无语扶额。
幸好随身有带火石,不费吹灰之力的点燃一堆木头,火红的火苗一下窜起,带着炽热的暖意。她用一根竹签把鱼从腹尾穿插而过,身上的瓶瓶罐罐很多,因四处游历的缘故,经常风餐露宿,生火捕猎烧烤这种必不可少的生活技能,她早就点亮了。
洒了一把香辛料,把鱼架在火堆上翻烤,不多久就香气四溢,勾的人垂涎三尺。
阮惊鸿和兰烟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她递过一条给阮惊鸿,继续烤第二条。
对之前的问题一字不答。
“将就吃一些,今晚看来是出不去了,就在这过一晚吧。”她说完,自己也咬了一口鱼rou。
鱼很肥美,加了香料更是鲜美异常,真是好吃的人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阮惊鸿是真饿了,吃的很快,虽不至于狼吞虎咽,但也见不得多优雅。
赫连墨咀嚼着,却是食不知味。
勉强填了肚子,天色渐黑。赫连墨摆了摆手:“不早了,你们先去里面睡吧。”
“那你呢”阮惊鸿迟疑。其实她知道赫连墨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皇甫清辉伤心。
阮惊鸿对她还是存了几分好感的。
“我在外面守着就好了。”她运起轻功飞到一棵树上,斜躺着,看起来颇为闲适。
“可……”赫连墨再怎么厉害也到底是一个女子,她担心。
“进去吧,我习惯了。”她的语气已经不容拒绝了,阮惊鸿却听着有些泛酸。
她自小锦衣玉食,虽然前世活的艰辛,但也是大家小姐,衣食之类也未曾太过苛责,又怎么会了解民间疾苦。
竹屋里只有一张小床,并不大,勉强能躺两个人。
起初兰烟还死活不肯和她同榻,古人直接尊卑分明,主就是主,仆就是仆,这里面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最后还是阮惊鸿佯装生气,才把她骗上了床。【等等←骗上床什么鬼】小丫头红着脸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把她逗乐了。毕竟是前世今生都一直忠心耿耿的小侍女啊。
翌日。
朦朦胧胧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不得不伸手遮挡。
兰烟已经不在了,看来是早就起床了。
四肢还有些酸麻,暗自懊恼,果然还是太娇弱了。
揉了揉眼,起身下床。
赫连墨早就站在门口,看见她,淡淡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不不”她还没清醒过来,有些语不成调“皇上喜欢的是你,应该你回去才对。我想……我想离开这里。”说罢,抬起头,很诚恳的望着她。
赫连墨盯着她看了很久,才摇了摇头:“不,你不懂的。阮小姐,不,应该是皇后娘娘,我送您回去。”
“为什么”阮惊鸿以为自己已经让步了,没想到对方还是这个反应,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我说了,你不懂。”她叹了口气,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