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良驹。
马儿奔跑得极快,似是也能察觉到紧绷危险的气氛。晏卿回头望去,月罗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她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缩在大氅里,全程沉默。
旭日东升,雾霭重重,恍然间天地只余下一抹迤逦的橘红。
晏卿不知他们跑了多久,汉沐带来的十余人在中途和他们汇合,又在郊外的树林分道扬镳,为后面的追兵引开注意力。
晏卿的身体经不起颠簸,但还是一路强撑着,泪shi的睫毛此时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墨发在疾风中飞扬。又过了一个时辰,汉沐才将马儿的速度放慢了下来。
晏卿打起Jing神凝眸细看,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
许是听闻到了马蹄声,马车朴素的幕帘此时被人掀开,晏卿乌黑莹亮的瞳眸中倒影出一张极为深刻的俊颜。
洛尔聿穿着大殇国国人的服侍,长发在头顶挽髻,扣以玉冠,宛如残阳一般颜色的锦服穿在身上,恍如与天地结合为一体。浑然天成的威严与霸气,全部在他的眉目中彰显。
只是他的目光在接触到虚弱的晏卿时,如同被蜂蜇了一样,倏然紧缩。
汉沐停了下来,仍坐于马背之上,洛尔聿伸出手,汉沐自上将晏卿交到洛尔聿怀中。
洛尔聿薄唇绷成一条直线,抱着她直入马车。
马车内铺上了厚厚的裘皮毛垫,一躺下去就觉得软绵绵的极为舒适。
洛尔聿每瞧到晏卿身上的一处伤痕,眉间的折痕就加深一分,到最后,双拳紧紧攥起,十指陷入掌心,刺破血rou。
晏卿想说些什么,但是吹了一夜冷风,开口时才发现早已发不出声音。
最后,她以责备的目光望着他。
洛尔聿执起她的手,紧握,放在唇边,低语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只身犯险。可是我洛尔聿只有一个晏卿。她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晏卿懂他的意思,所以再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同样用力握了握他温热的大手,给予不安的男人一丝虚弱的浅笑,然后,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睡去了大好时光。
洛尔聿惶惶不安,一个时辰内几番用手去探查她的鼻息,直到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才放下心来。
***
经此一次,晏卿的身体更加受不了严寒,从鹰族皇宫离开,晏卿在江南买了一处宅子,不大的院子,种了很多花草,而且都是她亲手打理的。
洛尔隽每隔几个月会带着名贵药草亲自跑来一趟,看她过得好不好,顺便会带些奇珍异草的种子来给她,这不过这几个月他抽不开身,听说燕氏产下一名皇子,整个鹰族都热闹起来了。
晏卿现在都还记得上一世的自己,在洛尔隽大婚那日,在寝宫外的树下站了很久,而原本该在洞房的男人,也隔着几步之遥陪了她站了一夜。那时的心境她已经忘了,如今只剩下对洛尔隽的祝福,她差铭蓉派人送了一件手珠给小皇子,那串七彩琉璃手珠是洛尔隽的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她前去大殇那年洛尔隽亲手戴在她的腕间,如今那手珠也该有新的主人了。
“晏卿姐,不如我们去花涧坊转转,听说那里新进了一批种子。”她们许久不出来逛,今日天气好,晏卿身体也爽利,铭蓉憋了太久,怎么都不想回家。
晏卿自然依她。
两人听着店铺伙计介绍新的花种,这时铺子又进来几位客人,个个华服加身,看起来贵气不凡。
“南……穆大哥,我瞧这花就不错,不如你送我吧?”娇俏的女声带着点小心的问道。
男人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没兴趣,转身要走,却在这时,眼底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铭蓉接过掌柜递来的纸包,夸张道,“这点东西要三十两黄金,要是我们养不活,可就亏大了。”
晏卿抿唇笑笑,“那就交给你养吧,养不活这三十两就从你的月银里扣,这样我就不亏了。”
“晏卿姐,你可真是……”铭蓉突地没了声音,瞠大眼睛盯着对面高壮的男人。
晏卿转过头,下一刻,与南锦睿四目相对。
褪去少年青涩,男人气宇轩昂,站立间清雅的梅香撩动,盘在腰间的织锦白玉扣带,彰显尊贵无比的身份。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不知发生何事的川小侯用扇子轻扣南锦睿肩膀,“我说,德惠好不容易开次口,你就满足一下人家吧,大男子汉的,别这么抠门。”
闻声,晏卿目光微转,看到南锦睿身旁出落得愈发标致的德惠公主。
原来,他们走到一起了。
晏卿露出笑意,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他有人陪伴。
南锦睿的目光在触及到她轻挑的唇时,一抹怒意迅速从眼底闪过,他微眯起黑眸,姿态慵懒地双臂环胸,薄唇划开一抹邪笑,“德惠的要求,我自然要答应。不止这一盆,这店里的花我全要了,只要德惠高兴。”
川小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