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斋念经祈福的时候。”
金十娘:“你什么意思?”
夏安浅笑了笑,其实没什么意思。她就是觉得,既然是一心为母亲吃斋念经祈福,不管是尼姑庵还是灵隐寺,都是佛门清净地,没有说不能对彼此有好感,但是能发展到私定终身,大概佛门清静也被这对红尘男女弄得不怎么清静了。
金十娘大概是做贼心虚,看见夏安浅那一笑,便有些气急败坏,“你、你别想歪了。我与聂郎发乎情、止乎礼,尚未成亲前,不曾越雷池半步!”
夏安浅神情似笑非笑,浸在河水中的双足微微提起,一串水珠便顺着雪白的赤足流了下去。她的姿态十分悠闲,语气也悠闲,“我什么也没想,没什么也没说。”
反而不知道是谁,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金十娘也没有再理会夏安浅怎么样,她沉浸在往事中,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自拔。她的目光看向远处,轻声说道:“任谁遇见了那时候的聂郎,都会为他动心的。”
那样英俊,那样满腹诗书,懂她爱她,女子一生所求,不过是有情郎的一心相待。
金十娘觉得自己找到了聂鹏云,此生无憾,至死不悔,导致即使魂归冥府,依然割不断对聂鹏云的感情,瞒天过海夜夜与他相会。
夏安浅没有见过聂鹏云遇见金十娘时的模样,但她见过娶了金十娘后的聂鹏云,确实是个美男子。
食色性也,人会为了眼前的色相而动心,这没什么。
夏安浅对此表示十分理解,只是她有事情不太明白,于是她没忍住,问金十娘:“或许你说的都是对的,聂鹏云真的是个十分容易让人倾心的男子。你也说了,他待你一往情深,让你生前死后都无法割舍,他定然也知道你死后夜夜与他在人间相会是不为冥府律法所容的。你为了他冒了如此大的风险,他便更应该对你矢志不渝才是,为何他还要续弦?”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儿,金十娘便是咬牙切齿:“那都是他家人逼的,若不是他家人非要他续弦传宗接代,他怎会如此?”
月光下,女鬼森然的脸上目露凶光,神色愤恨,“他向来是个孝顺之人,那时为了娶我,在他父亲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应允他的父亲,只要能让他娶我为正妻,日后无论何事,他都会听他父亲的。我虽夜夜与他相会,可这种事情,他如何能告诉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向来对我不喜,若是知道我身为鬼魂,还要与他的儿子相会,定会找人来对我不利。聂郎爱我犹恐不及,怎会愿意给机会让他的父亲来伤害我,只好同意续弦。”
夏安浅:“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聂鹏云的新夫人有什么错?她不过也是奉父母之命嫁给一个年轻的寡夫,你无端取她性命,难道不怕恶有恶报?”
金十娘冷笑一声,五官全然扭曲了,“恶有恶报?我只恨没能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新房中,红烛垂泪。
而她的聂郎,怀里抱着那个新嫁娘在他们曾经相拥而睡的大床上,做着那夫妻之事。她站在新房之中,看着红浪翻滚,女人似是痛苦又快乐地抱着男人,涂得殷红的指甲在男人的宽阔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金十娘光是想,身上都止不住发抖。
她心中恨极,一时竟无法控制心中的恶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现身在床上,她五指的指甲忽然变得锋利无比,只要往新妇的胸前微微使力,那雪白的肌肤上便能流出触目惊心的鲜血。
她对着新妇惊恐的目光,冷然一笑,手却没有留情,往她的胸腹掏了进去。
新妇的一声尖叫,一切都完了。
她的聂郎当场就吓得呆若木鸡,看向她的眼神,宛如她是恶鬼。
她是恶鬼吗?
不。
不是。
她不是恶鬼。
即使她是恶鬼,那也是为了聂鹏云而变的恶鬼,他怎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夏安浅感觉到一波又一波的怨气从金十娘的身上散发出来,弄得她十分不舒服,不由得皱了皱眉,提高了声调:“金十娘!”
金十娘回头,看向她的双目通红。
夏安浅愣住了,是怨灵。
金十娘冷笑一声,大概是她心中恨极怨极,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在她身后飘舞着,像是在张牙舞爪一般。
就在夏安浅心中惊讶的时候,忽然一道娇笑声在她们的身后响起——
“真是可笑,新妇有什么错你要将她打得魂飞魄散?要我,谁敢负我,我杀谁。若是舍不得杀他,那谁教唆他对不起我的,我便去杀谁。总之是冤有头、债有主。迁怒一个无辜女子,又算得了什么?”
来人竟是不久前被夏安浅气得拂袖而去的丽姬。她的发丝有些微乱,红唇微肿,周身散发着一股慵懒餍足的风情。想来是离开之后的那会儿功夫,她又去找男妖寻欢作乐,双修去了。
金十娘似乎是从未见过像丽姬这样的人,一时间,竟忘了言辞。
丽姬朝她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地走过去,想要靠近夏安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