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去说这样的谎言。
“喝了一晚上,不去睡一会吗?”
花满楼回到了屋顶在云善渊身侧坐了下来。他能够感觉到云善渊此刻的心情不算太明朗,但也不是惆怅茫然,仿佛就是平静无波,平静到了静水流深,无法窥测到静水下的另一个世界。
云善渊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我才喝了两杯半而已,是你和陆兄喝得多了。不过酒入愁肠才会醉,所以醉得只有陆小凤一人。”
“你教了他那样钝刀子割心的办法,他怎么能不醉。”
花满楼确实没有醉,但是薛冰之死与陆小凤之悲也着实触动了他,而被触动的应该也不只他一人,不然云善渊也不会还呆在屋顶等日出。“太阳升空之后,就会开始新的一天,他也总会释怀的。”
云善渊点点头,她看到天色已经泛红了,太阳正在蠢蠢欲动想要跃出升空。
“七童,如果有一天我也不见了,你在这个世界找不到我了……”
“小愈。”花满楼当即侧身以食指堵在云善渊的嘴唇上,“不要这样,由此及彼。”
云善渊轻轻握住了花满楼的手,将他的手从唇边移开,她继续说了下去,“这就是一个假设。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你不要像陆小凤那样喝酒。不管我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我都不舍得让你那样一杯杯地醉。我答应你,我会在其他地方好好活着。你也要答应我,你也依旧开心地过每一天,好不好?”
花满楼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能伤到云善渊的人很少,但他也知道命运的无常。
如果云善渊不在这个世界了,那么她还能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吗?
他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他本不该相信这种说法,但是他触摸到了天魔绣的那种非同寻常的力量,他不得不相信真有不同世界的存在。
如果真的相隔两个世界,他们还能再遇到吗?现在的他也无法预知答案,他能做的就是好好过每一天,不论心上之人是不是在身侧。
花满楼终是对云善渊露出一个笑容,“好,我们都会好好活着,不强求,不妄执。你也别想那么远,其实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好了。”
云善渊看着太阳终是升到了空中,她也恢复了一贯洒脱的笑容,“是啊,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当下就是我们去百味斋吃包子吧?陪着喝了一夜的酒,你不饿吗?”
“饿,怎么不饿。”花满楼也闻到了街角飘来的早餐香味,不只有包子出笼的香味,还有豆浆的香味。“陆兄估计要睡一天,他醒来可能会头疼,宿醉可不好受。等吃了早餐,我们再去买些食材给他煮解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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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过后,云善渊离开了江南。
绣花大盗一案告破,金九龄死了,可是他对天魔绣的执念,以及在查询此案时所遇到的疑问,让云善渊隐隐感到江湖之中有人正在悄然铺开一张大网。
天魔绣是一种无形之中控制人心的武功,它或者与它相关的武功,会不会与孙大爷、洛马、采花大盗、金九龄之死都有所关联?
如果真的存在幕后之人,他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却已经Jing准地落下了每一颗棋子。
云善渊反复推敲着一个细节,金九龄在花如令寿宴当夜遭遇西域音攻时的痛苦表现。
金九龄没有中毒,陆小凤也没有中毒,照理来说羌笛声对他们都会没有作用,偏偏金九龄很痛苦。音攻除了引发赤霞红的毒性,会不会刚好也会引发金九龄身体中的魔性?
有关这一点,云善渊也吃不准,就怕当时吹响羌笛的埃米尔也是不知道的。但就在此事过后,石雾竟然为了瀚海玉佛就走了一次江南,这与他的性格不符合。
那个雨天,石雾顺道来金陵城里看了她,她能感到石雾存有一分关心之意,那么石雾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即使一切的猜测都成立,石雾也不会说半句。
因此,云善渊不知道应该从何处着手查起,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只是,金九龄刺瞎了五个人的眼睛。廖管事、杜大人、出海人、薛冰,这四人都与他的布局有关,他想要找到自认为藏在白云城中的剑客,从那位剑客处得知天魔绣的踪迹。
那么还有一个人,金九龄为什么要刺瞎疤老头?
没有线索证明疤老头与白云城相关,那么金九龄从疤老头那里想要得到什么?疤老头早就疯癫了,在他没有疯癫之前又有什么样过去?
疤老头做过无命客栈的掌柜,而客栈的第一任主人认识谢晓峰,还不是一般的认识,他去过神剑山庄,更是留下了一封知名不具的信。
这些事情是否与可能存在的幕后之人有所关联?
云善渊带着这些疑问,想要去寻找线索。
疤老头至少疯了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起码消失了二十多年的无命客栈,它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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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过后,青云客栈。
时隔四五个月,陆小凤又回到了江南。他先去了百花楼,却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