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不高,但是听在征西伯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汗瞬间就成额头上流下来,征西伯努力稳定心神:“回娘娘,臣将三十万两用于伤残的兵士,四十万两用于阵亡的兵士,还有十万两则补贴了阵亡兵士中的孤儿寡妇。”这也是明面的账目。
“当时伤残多少人,阵亡多少人?”风月那脑袋瓜子绝对是超级计算机级别的,什么假账在她这里绝对讨不了巧。
“回娘娘,伤残两万余人,重残四千余人。”这个假账当初也是请了好些账房共同做出来的,堪称天衣无缝,所以征西伯现在还算镇定。
“这伤残的两万余人,都是哪里人?”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想到娘娘问的这们Jing细,征西伯心中开始打鼓,他强自镇定,稳了稳心神:“回娘娘,其中古兰三千人左右,余兰四千人左右,余安七千人,榆树六千人,大同三千人,无通三千人。”这是当初账面上写的数字。
即使自己依然记得这个,可是征西伯心中依旧十分忐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他又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哪里出现了纰漏。
风月微微叹了口气:“你知道榆树一共有多少人是军户吗?你又知道余兰有多少吗?”
征西伯瞬间瞠目结舌,猛然抬头看向御书案,正好同风月看着他的目光相对,风月气势十足。征西伯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是被老鹰盯上的兔子,大气儿都不敢出,连忙将头低下,浑身的汗水却shi透了衣衫。
完了,征西伯明确的知道自己完了。
“榆树一共有四千军人,你却报了六千伤残,便是榆树出来的兵士全部伤残也不过四千人,剩下的两千裴卿家不妨同本宫说说,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头?嗯?”风月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不疾不徐,声音不高不低,平静舒缓,但是别以为那是温柔的小溪水,风月那绝对是滔天巨浪,她随时可以让你尸骨无存。
征西伯头磕在地上,不再言语。
“带下去,交由大理寺卿审理。”
“遵旨。”
征西伯的脸色很难看,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儿底气的,六郎带着家当远离,伯府自己的世子守着,虽然世子有些小心眼,可是绝对不是草包,打仗绝对不含糊,大不了最后清君侧!
想的很美好,结果没过三天,就发现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也被扔了进来,征西伯好悬没昏死过去,抓着牢房的木头,满脸狰狞:“六郎,六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韶看着父亲的样子,这一瞬间竟然有些如释重负,他们家在西边经营三代,可谓是树大根深,祖父故去的早,他又不是父亲长子,所以他没见到,不知道祖父是如何在那里经营的,但是他知道父亲是怎么经营的。
从小他也读书,知道很多道理,对于父亲的管理方式他是不赞同的,那是真正的剥削,尤其是非自己嫡系的人,那些兵士甚至吃不饱,不,说吃不饱已经是好听的,而是挨饿不说,若是不自己找吃的,是会饿死的。
嘉熙二十年的征战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就是父亲剥削太严重,为了这件事他几次同父亲周旋,可是即使他身为父亲的最喜欢的儿子,这件事情上父亲却是寸步不让,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使父亲不喜欢大哥,大哥的世子位置却稳稳的,只因为大哥与父亲的想法一样。
裴韶叹了口气,镇南世子说的话他懂了,娘娘知道镇南伯也不干净,但是娘娘容得下,因为镇南伯事情没有做绝,娘娘容不下父亲,因为他们家把事情做绝了,吃相太难看。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倒是说话啊。”征西伯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
“父亲,儿子是被镇南世子截住的。”裴韶直接说。
“镇南世子?他凑什么热闹,这个废物,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几家应该一心才对,他这是自断臂膀。”征西伯恨恨的说道:“伯府那边怎么样?”
“颜世子说,定国公世子带人去了,儿子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征西伯瞬间软到地上。看来皇后这是压根不给他活路,这个闵太师拿了他那么多的好处,竟然也不给个消息,哼,自己定然饶不了他,自己死,也绝对要拉个垫背的。征西伯一会儿大骂镇南伯父子,一会儿骂闵太师,一会儿腹诽皇后,但是他就是不曾反思自己做事做绝的问题。
裴韶听着父亲的叫骂,默默的坐在监牢的里面,低着头不说话,也好,就这样吧,他本来就很累,周旋在那些困苦的兵士和父亲之间,他很累,很累!
以有心算无心,以得民心算失民心,风月拿下征西伯府简直不要太容易,定国公世子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押解征西伯一家子回了京城。
这时候京城的官员才知道他们的皇后娘娘不动声色解决了征西伯,令他们一时间是人人自危,尤其是闵太师,直接就病了,他是真没想到,皇后竟然有这等雷霆手段,征西伯,那可是在西面经营几十年,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拿下?皇后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如此,京城中少见的平静下来,大家都开始谨慎小心,不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