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和顺,无有一房妾室,还抱了孩子呢。”她莞尔,握住玉兰的手,“爱情只在情愿之间。如今我是皇贵妃,我安家两位帝辅,一位是宰相一位是郡公。我二哥哥是整个大魏英灵碑最上面的那个名字,还不够荣耀吗?我却得不到情愿的爱情,求之不得呀。”
“娘娘……”玉兰抹了抹眼角,“您莫说这样的话。”
枕春拉她坐在身侧,替她贯正头发上的花钗:“今日见他怎么说?”
玉兰有些羞赧,声音却哽咽:“嵇将军说他是外臣,不便入内宫,怕往后不容易见了。他还说雁北的雪比乐京的还要白,星星比乐京的还要亮。他说……他可以带我去看看。”说着,她从贴身的小袄里头掏出一块儿有“邺”字的墨玉佩来,“……他赠我此物。”
枕春见佩才知他们二人情愫果然已生,喜道:“倘若他愿意,便再也没有更好的事情了。你容我出了月,打听打听,自有天注定。”
二人正说着,苏白将五皇子抱了进来,笑道:“五皇子睡醒了午觉,哭着要亲娘抱呢。”
枕春连忙抽手抱过来,探头看那个小宝贝疙瘩吐nai泡泡,嗔笑:“瞧这好吃懒做的模样。”
五皇子生得十分好,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枕春。虽然旁人都称颂,说像天子极了。小nai娃娃不服nai娘照顾,每每哭闹都是枕春才哄得好,可见是个缠娘的小孩儿。枕春看着他粉嘟嘟的脸蛋,是怎么抱也抱不够的。抱了一会儿又想着慈母多败儿,日日团在手心里只怕要长个软骨头的小傻子,便让苏白推了摇篮过来。
一月之后,万物便复苏起来。二月里是枕春诞下的五皇子的满月宴,也是四皇子两岁的生辰。女阁执事处处都好,不仅架空了魏能的缉事处,还削弱了柳安然的权柄。
唯一一处不好的,就是扶风郡主万事都凭兴致来。譬如,将五皇子的满月宴与四皇子的两岁宴办在一处。枕春心想,这扶风郡主是有多大的心,才能办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既然办了,则定然去的。
扶风郡主的眼光是极好,她虽好奢靡却Jing致而不俗气。能用紫的地方必不错配了红,该设银的地方必不为浮夸而摆金。比之柳安然主中宫时候宴席布置,更显大气雍容。想想是先太后的亲侄女,天之骄女,倘若嫁到外面去,必然也是一品的诰命夫人。
枕春朝着长歌云台一路赴宴走去,三步一见花景两步又见垂藤,处处机关Jing巧,每一目皆是琳琅满目的景致。不免赞道:“荣德妃不愧是郡主出身,到底是见过许多宴节的。请她掌眼六宫的宴节,倒真未曾请错人。”
玉兰领着两个nai娘四个嬷嬷,小心翼翼抱着五皇子,应道:“荣德妃娘娘素来爱金爱红,设宴皆如此类,显得大气华贵。皇后娘娘爱碧爱青,设宴主张节俭素雅。故而这两厢一比,的确是荣德妃娘娘的陈设更显Jing美了。”
“明皇贵妃的宫女也如此巧舌如簧,一个设宴也能说出这一二三四。”闻声从一片带苞的桃花后转出一个红衣丽人,“本宫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没得学来之前那些寒寒酸酸的小家子气。”
枕春便是听声儿都知道是谁,盈盈一笑:“荣德妃。”
扶风郡主极不愿意,十分敷衍地朝枕春矮了矮:“大安。”
枕春自不与她计较,却招手唤她:“你可要看看五皇子?”
“小nai娃娃有甚么好看。”扶风郡主如此说着,却歪头探了过来,盯着玉兰手中的襁褓去瞧。那五皇子正是长身体,贪吃好睡,吃着rou呼呼的手手正在睡懒觉,浑身nai香。草长莺飞二月天,和煦的春光洒落在五皇子rou嘟嘟的小脸儿上,只觉吹弹可破。扶风郡主看得暖融融的,道:“……也不过如此,只有那么一点点好看。”
枕春戏谑她:“荣德妃年纪青春,貌美正在,风华不改。往后自然会有自己的皇嗣,到时候,便是看也看不够了。”
扶风郡主闻声有些怅然,一手按着小腹若有所思,心不在焉道:“愿你是张开光的嘴。”
二人自拾级而上,登临长歌云台。
众人柳絮燕羽之中坐定,枕春在柔软的春光之中见柳安然携九侍十八婢,徐徐登台而来。
长歌云台不算高台,不过几步台阶,柳安然一路走来却略有轻喘。想来所说的坏了身子无从知道,这病未好全却是真的了。她的脂粉傅得浅,细细一看便能见虚弱的病色。此时皇后的沉重花冠与九支凤首金钗俱戴在高髻之上,反衬得柳安然摇摇欲坠。
诸人也不是眼瞎的。另一头看枕春方出月来,一月不见天光反养得肤如凝脂,明眸如星辰璀璨。那五皇子抱在nai娘的手里,被逗得咯咯笑出声儿来,惹来一片羡煞的目光。
反观凰元宫的四皇子,因柳安然卧病半载不能照顾,皆是月牙在侍奉,此刻四皇子倒显得与柳安然不亲近。小小的人儿走路歪歪斜斜,捏着一截月牙的袖口,溜溜的眼睛望向枕春。
月牙在看枕春,枕春也在看月牙。
月牙心中一颤,连忙抱起四皇子,躲到柳安然背后去了。
慕北易朝